崇祯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上午七点。
朱弦越起了个大早,他让雷明义等护卫在暗中便衣跟随,自己穿上防护服,来到了东南城的一个救治点。
刚进坊市,朱弦越就听好些个患者家属喜极而泣地大呼着。
“救活啦,俺爹真的醒啦。娘,格物神医的药真的有用!”
“是吗,孩他爹,咱家的顶梁柱,终于活了。太好了,这个冬天,咱家终于有指望了!”
“神医,神医啊!疙瘩瘟,竟然真的治好了!”
“抓跳蚤,抓了跳蚤就不会再传染。之前神医说要剪头发,俺还不舍得,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俺就是剃了光头当和尚,俺也甘心了!”
……
朱弦越一个个坊市逛完,见到都是如此情形,心中格外欢喜。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女子发现了朱弦越,跟了上来,正是朱绍琦。
她大胆而直接地问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这才短短不过五天,整个柘县就已经大变模样。”
“格物神医……真有神技么?”
朱弦越认出了来人是朱绍琦。
朱绍琦身为堂堂王室嫡女,延津郡主,竟然有如此菩萨心肠,愿意去一线救治百姓,朱弦越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多了几分耐心。
沉吟少许,朱弦越说道:“瘟疫并不可怕。医者,也并非神仙。”
“可怕的……是民智未开,迷信愚昧。更可怕的还有人类的自私自利。”
“县内也曾经开展过治理瘟疫,但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有心之人囤积居奇,借助时机大发灾难之财。借助百姓对瘟疫的恐惧,以焚烧疫鬼之名变相征收敛财。”
“哪怕是士绅,又何其愚昧。不愿相信医者,不愿尊重医者。最终,瘟疫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朱绍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