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朱绍琦压抑住那些乱糟糟的心思,切入正题,说道:“先生志向广大,我愿亲眼见证。”
“但是……袁时中兵马雄厚。凤阳巡抚汇聚京营精锐勇卫营,这才堪堪击败。而今遁入中原,又重新拥有了十万之众。”
“十万人马,也许有吹嘘,也许有妇孺老弱。但青壮少说也有数万,精锐敢战不下万余。”
“如此危局……敢问先生打算如何行事?”
朱弦越没有着急说话,他缓步朝着学宫走去,思索着,并未着急回复。
县学学宫是朱弦越的临时办公地点。
因为周王府的关系,朱弦越入城之后,虽然迅速控制了城门关防,获取了县仓,但并未有侵略民宅,杀害县民的举动。
就连学宫,也是在王府别院出面后,由王府的名义征用。
当然,已经撕破脸面,有血债在身的刘心乾等其党羽除外。
这些人的家宅被抄没,朱一学兴高采烈,困扰济世营的粮食和经费问题得到巨大缓解。
柘县的学宫颇为寒酸,不过朱弦越不甚在意。
步入学宫之后,朱弦越稍微思虑完全,说道:“豫东瘟疫爆发,对我们而言是一场灾难,却也是一个短暂的护身符。”
“短时间,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在外界不清楚这里真实情况时,这个冬天,就是我们积蓄实力的关键时刻。”
“袁时中听闻军纪尚可,传闻有人称之为佛兵。因此,他若是来,倒是可以一并清缴散落归德府各县的瘟疫。”
朱绍琦话语急促地插入一句,问道:“可若是他来了,又心怀不轨呢?”
朱弦越大笑:“他若是真的心怀不轨,只是一个毫无底线的匪徒……”
“那我自然会大开杀戒,绝不留情。”
“当然,更大的可能就是……他只会捏一个软柿子,绝不来归德府!”
“眼下寒冬腊月,他一个从外地流窜进来的反贼,没有攻坚的理由。他首先要想的,是怎么攻破防御弱势的州县,甚至是小山寨,用以安顿部署,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