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鲜血浸透衣衫，他先是朝腹部摸了一把，然后举起手掌借着月光查看，发现都是鲜血之后，一脸恐惧和迷茫的望向邢飞，口中不断嘀咕着。

“我……我中枪了，我中枪了，我中枪了……”

语气中全是绝望和无助。接着他茫然无措的试图解开衣衫，打算自行查看伤口。

“别乱动。”

邢飞走过去，扒下谭青外套，看了一眼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谭青小腹被子弹划开了一道口子，就像是被刀横向割开一样，鲜血在向外止不住的流淌，半截肠子都露了出来。

“塞……塞回去，给我塞回去。”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让谭青失去了理智，他试图将裸露在外的肠子塞回腹中，以为这样就能够活下来。

“不要乱摸，感染你就死定了，躺下，快躺下。”

邢飞叫道。

他也没有办法了，船上没有任何医疗工具和药品，而且据他观察，这种伤口导致了大面积的失血，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是马上送到医院，能不能活都是问题，何况此时身处茫茫大海，哪里去找医生？

“邢……邢飞，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谭青绝望地大叫，喊叫声似乎引裂了伤口，疼的他是龇牙咧嘴。但他的手却是紧紧抓住邢飞的手腕，大声哀求着邢飞救他。

人在临死前总会抓住身边的一切救命稻草。

邢飞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谭青彻底绝望了，大声的咳嗽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鲜血也从口中涌出，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仰头望着漫天星斗，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造孽啊，报应啊……呕……咳咳咳……一切都是报应，罪有应得，我早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咳咳咳……”

邢飞忽然想起什么，凑到谭青跟前，大声叫道：“我妹妹呢，我妹妹呢，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混蛋，你不能死，操！”

“妈……妈妈……我……我想回家，妈……妈妈……”

谭青的眼神开始涣散，口中不断呼喊着妈妈，无论多么混蛋的人，临死前总是能够想起母亲，这或许就是人的天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