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的心里一沉,听到这句话,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但通过他粗略的判断,对方所说的不存在,应该并非对方否认曾在海军服役的事实,而是有着其它原因,导致通过正常手段是找不到这个人的。
如果是他所想的这样,那就有着一个可怕的事实,帝国的某些人,已经将触手深深的扎进了军队之中,甚至能够抹去军人的服役记录,从而将退役军人变成其家族的家臣或者白手套,这种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让王权不敢深入想下去,这对于帝国的基石会产生真正的动摇。
王权被雨水快要浇灭的怒火又涌上心头,质问道:“你作为帝国的军人,就这样甘心当一条任由他们使唤的狗?帝国为军人优先提供社会保障,解决你们退役后的工作,为你们的子女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帝国哪里亏欠了你们,值得你抛弃属于军人的荣誉,背叛曾经的同袍,做出这样的事情。”
“傻小子,我是他们养的狗,那你又是什么?你是戴了个狗牌的狗?”克里斯笑得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我们的主人是谁?不都是一群人?给你发了个狗牌,然后告诉你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你就挺起胸膛,到我这条狗的面前狺狺狂吠,向我炫耀,说你不是狗,你的主人告诉你,你是个人?”
王权的脸变得通红,耳朵开始发烫,愤怒的说道:“你的偷换概念也就只能骗骗小孩罢了,议会里那些人能够指挥我们,但我们也有能力反对他们,你这样的,他们抽你一鞭子你就只能干瞪着,这才是拴上了脖子上的狗链。”
他停了一下,换了一口气,接着骂道:“我们不像你,我们的心中流淌着永不干涸的热血,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为了人民心中的太阳,这就是军人的信仰,而你呢,你的信仰在哪里?浑浑噩噩的给人当狗,还要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把帝国的军人也贬低得跟你一样,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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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被这句话说得愣了一下,然后定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街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可能是在想怎样回答王权得质问,又有可能是被这番批判给触动了情绪,也有可能是在反思他与王权的所谓“狗论”,总之,他的思绪已经飘远。
良久,一股冷风吹来,使得本就站在雨中,浑身湿透了的克里斯感到了一股深入脏腑的寒意,他的身上并没有像王权那样的内衣,可以隔绝外部超低的温度,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是靠着强健的身体在承受着凄冷的风雨,但他也不会刻意的去消耗这样的身体资本,所以,他的思绪被这股冷风也一起拉了回来。
他算了算时间,对靠坐在墙边的王权说道:“为了人民?为了帝国?到底谁才是正确的那一方,我想,时间自会证明一切,你已经陷入了这个洪流之中,想要脱身,很难,但还有机会,这都看你自己的选择。”克里斯的语气之中有着难掩的惆怅,“要多去看,多去听,不要陷入别人为你制造的信息茧房中,也不要用你所见到的个例,来评判帝国的社会。”
王权见克里斯油盐不进,有些疲惫的合上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累了,要杀我就快点吧,很快,增援部队就到了,那时的你最多就只能去监狱里面发表高论了。”
王权闭上了眼,静静的坐在墙边等待死亡的降临,脱臼的手臂无力的垂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缓解着刚才受伤带来的疼痛。他对自己的死亡没有什么看法,也没有任何遗言想要留下,他已经活够了,他的人生也已经足够精彩。
在他用钩锁从楼上一跃而下之时,他就把自己的最后一点生命留在了天台上,跳下来的,不过是一个自暴自弃的孩子,不过是一个前去寻仇的鬼魂而已,他已经对这个内务部厌倦了,自从老部长的离开,内务部从以前的监察机构,逐渐变成了帝国掌权者们的权力角斗场,心中流淌着纯正军人之血的他,对于这种情况却是位卑而言轻,有心却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