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阿列特瞬间转头,死死地盯住了旁边的这个陌生人。不过虽然他的眼神锐利,但他却没有冲动,因为从这个人的讲述来看,他也是救下自己的人,那么他既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些来,那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别那么紧张,我救下你只是因为一个朋友,我称呼他艺术家。这不是一个名字,只是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我觉得你应该认识我这位朋友,他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过你。”艺术家双手背在身后,“我是巴斯克集团的董事长,你可以叫我安德,不过从年龄上来看,你还是叫我安德先生比较好。”
“谁要嫁祸?嫁祸给谁?帝国敢得罪皇姐的人不多。”
这个别墅主人的身份确实让阿列特比较意外,帝国内有着许多外资在各行各业,但涉足了帝国政治的外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不符合帝国议会议员们一贯的方针。不过眼前这位巴斯克集团的掌门人倒算是星海中的巨擘,这种人如果想要做什么确实很难说完全无法实现,既然他能在这里亲自本人出面,阿列特认为他说的话还是具有极高的可信度。
“自然你们帝国的那些战争狂热分子,他们也是我的盟友,我的合作者,所以找PMC的事情才会是我去出面。”
“你们是盟友,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相信我的挚友,他说只有你才是帝国的希望,也是宇宙的希望。我虽然不在乎帝国怎么样,也不在乎你的死活,但是我欠他一个人情,一个足以抵的上性命的恩情,这才是我救你的原因。”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皇姐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了。”阿列特问。
“因为他们想要除掉那些碍事的人,却又不方便自己出手。”艺术家看着玻璃上的点点水滴,“至少在我看来,把你的死栽赃在那些绊脚石身上,既能让你的皇姐帮他们出手,又能抓住你皇姐的把柄,这简直是再精妙不过的一石二鸟了,因为他们包括他们阵营里的人都知道,能让那位大皇子殿下做出不理智行为的人只有你。”
“艺术家为什么觉得我有那个能力改变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皇子而已。”
“因为死亡行走......这是他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能有那种神奇的作用,不过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也没有那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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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作用?我知道他告诉过我,但除了让我感知更清晰以外,我不认为那种诡异的能力有什么用。”
阿列特也确实没有说错,他在那种状态下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只是很难控制得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欲望,杀戮的欲望。他确实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提升了,而且是巨幅的加强,区别就像是一个一百岁行将就木的老人和一个二十岁朝气蓬勃的青年,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东西在军队等成建制的暴力机器面前都是纸一样的苍白脆弱。这个世界没有那些神话传说中的魔法,可以挥一挥手就能改变一切,可以用不能解释的力量达成自己想要的结局。
他看着这个站在窗边的男人,想要得到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答案。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他告诉我的。”艺术家摇了摇头,“他最后告诉我的,你已经摸到了第四维的河岸,只是你需要集中精神去思考,思考怎样才能理解这股力量。”
“你的意思是......”
“你现在回端点星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他们知道你没死,还好端端的活着,那么这次的事会不断的发生,直到他们的目的达到为止。所以既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为什么要重新让自己活过来?”
“我能做什么?”阿列特已经嗅到了一些味道,不过他并不反感,反而相当的兴奋。
“当然是宰了他们。”艺术家说的云淡风轻,“他们不死,针对你皇姐的动作就会接踵而至,战争的范围也会无限扩大,无数的生灵会死于个别人的野心中。于情于理,从你的角度来看,他们没有活着的理由。”
“你呢?你作为他们的盟友,说出这些话,在我看来你并没有这种所谓救世主的动机,我认为你会赞同我的这句话。”
“我?”艺术家笑了笑,“当我救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宣判死刑了,你觉得这件事情能逃过他们的调查?还是觉得他们会大发慈悲的放过我?既然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为什么还要朝着他们说话?我曾经去过圣城的首都,虽然作为一个资本家信教有点好笑,但这种时候我还是宁愿信一信的,毕竟给自己积点阴德还是好的。”
艺术家看着太阳还剩下的边边角角,他极目远眺,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将要铺天盖地袭来的机器。
“拿去吧。”艺术家扔了一个小方块给阿列特,“量子通讯器,你可以和艺术家联系,他会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你现在用不了一切其它的东西,信息板、个人电脑、街头屏幕,这些都会暴露你,这个通讯器使用了双层波函数加密,但相对的,它只能单信道通信。你要习惯成为一个幽灵的生活,这恐怕将会是一段漫长的经历,不过我觉得你没问题。”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阿列特声音低沉。
“你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离开这里,之后可就走不了了,想来你对内务部的战斗力还是比我更清楚的。”艺术家看了看镶着蓝宝石的手表,“我在地库有一个武器库,不过那里面大多是收藏品,好东西不多但还是有一些,你可以去那里挑点趁手的家伙,顺道帮我品鉴一下。”
“怎么这么快?”阿列特惊悚,他才刚醒没几个小时。
“看到下面那些人了么?”艺术家面色平静,“你的反侦察能力有些退步啊,那些是看起来像是擦鞋工的人,你觉得他们来自哪里?”
“那是......执法队。”阿列特斟酌了一下。
“从你被运到我这里算起,已经过去两天半了,你觉得这很快么?我反而觉得这已经很慢了,比起以往印象中帝国的执行力。”
这是正确的判断,帝国的暴力机关出动绝不会拖泥带水,除非受到了特殊的因素干扰。在现在这个状态下,只有可能是帝国议会的内部争议导致的结果,因为海军与内务部都需要得到议会的手令才能行动。
阿列特不敢再与这个巴斯克集团的老板闲聊,他抄起了桌上的衣服就朝着房门冲去,如果此人说话属实,那么留给他离开的窗口绝对没有几个小时那么宽裕。内务部与海军特战今夜会制造全面的封锁线,酒店附近的每个角落都不会安全。
艺术家看着那个有些慌张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笑,似乎是很满意阿列特的动作。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此时知道今晚会有无数的人来杀他,肯定会紧张的不行,不可能如此悠闲的在这里欣赏着难得的黄昏落日,但他是安德-巴斯克,是艺术家。这是一年的初春,刚刚经历过暴雨季的中央城区空气质量变好了许多,污染指数难得的回到了个位数,纯净的空气使得落日的霞光能够毫无阻碍的穿透空气介质,毫无保留的洒在城市中。在空中别墅良好的采光环境下,艺术家打开了一瓶架子上的“绿魔鬼”,慢慢地倒入一支高脚杯中,举杯在窗前挡住晚霞,真是一出值得纪念的送别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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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艺术家自言自语,想起了家中收藏的那幅从龙之国淘来的字画,“不知我这酒劝的是那元二,还是那摩诘居士。”
苦艾酒往往生涩扎舌,对于直接饮用者往往刺激不小,但艺术家的面庞竟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只是微微泛起了一点粉色,这点粉色在晚霞之中染成了橙红。阳光漫射进入酒杯,原本墨绿的酒液被照亮,凭空生出了几个透明且晶莹的空间面,像是有着无数抛光完整的钻石,配合上涌动颤抖的墨绿,倒是犹如翡翠与宝石的极致结合。
无知总是幸福的,这句话是“无知者无畏”的褒义诠释。但知之者也是快乐的,这句话则是让人类不断获取知识的源动力,艺术家觉得自己就是这样。死的次数多了他反而不那么怕死了,除了有些死法会有一些疼之外,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放松的方法。
安静暖和的房间内,身穿制服的军官按下按键,“嘀”的一声,温控系统面板上的数字变成了二十,底部输热模块的温度也降低了一些。
“我没想到会是你这个混蛋。”马克-温伯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凯拉,我们有几年没见面了?”
“四、五年吧,我也记不太清了,你是海军将军,我是帝国议会的议员,我们都是工作忙碌的中年人,哪有时间去在意这些。”凯拉-摩根说,“你觉得我专程跑这一趟来和你开个会有必要么?”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