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唯一确定的过去，千变万化的未来更难卜算，饶是号称“天算”的叶法善也只能偶尔窥的一隅的未来罢了，李叶的刚烈却是他没能算到的。

叶法善手中法决不断变化，却是卜到李夫人自尽的一幕，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痴儿，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寻遍轮回万万次，也没有一丝可能在与他相遇了……”

一道耀眼的剑光如陨石般向着观星台坠落，天上黑云被如同狂风般的剑气搅得粉碎，露出来了幽冷的月光。

所有浑天监的修士看到那冰冷且狂暴的剑光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就连刚刚摘下天兵头颅的叶法善也不例外。

“李施主。”

叶法善向着来人打了个稽首，正是马不停蹄赶来的李客。

李客脸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对着叶法善点了点头。

李客心中抱有一丝侥幸，虽然修士的第六感往往十分准确，但是这次万一错了呢？因此他马不停蹄，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跨越了六百里来到此地询问自己家人是否平安。

李客还没开口，叶法善便猜到了李客的来意，苦笑了一声将自己算到的一切娓娓道来。

“李施主，近日匈奴入侵，表面大军压境，实则修士暗中实行斩首行动，只是他们未算到我大唐的血性，阴谋并未完全得逞……”

听到叶法善的话，李客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看起来十分不耐烦，冷哼一声。

“大名鼎鼎的天算不可能不知道李某此行的目的，李某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苍生，只问我家人可安否？”

叶法善直面李客因为躁动而变得冰冷锐利的剑意，头皮发麻，强忍着想要逃跑的恐惧，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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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施主在青莲乡的家人都平安无事，只是……”

“说！叶儿怎么了！”

李客身上的剑气猛然炸开，瞬间充满整个观星台，一道剑气擦着叶法善的脸飞了出去，鲜血从他的脸庞流了下来，刚刚离开脸庞就被无数剑气泯灭。

“贵……贵大公子，为不使碎叶城百姓被活活饿死，与自己的舅舅们血战，最终燃烧三魂七魄，与自己的亲舅舅们同归于尽，大公子的妻子殉情而死……死战的命令，是贫道下的。”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整个观星台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到了极致，连叶法善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轰！

忽然，李客身上猛然爆发出无比恐怖的气势，漫天的剑气直冲云霄，地面的残余剑气将整个占星台反复犁了一遍，使得整个占星台的地面被削低了数米，露出了深埋地下的山岩。

“我知道是他们的手段，蒙蔽了叶儿的灵台清明，并不能完全怪你，否则以叶儿的聪慧，又如何想不到从中原买粮的手段？”

李客的声音冷静而又冷漠，就像从北原冰山最深处取出的寒冰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只是！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叶儿死战！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我李家为这大唐的天下牺牲的还不够多吗！啊！”

从最冰冷彻骨的冷静到最炎热灼魂的狂暴，李客死死盯着叶法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