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差不多人已经到齐,第一缕阳光这才洒落。
辰时就开始,的确有点儿早,早极了。
况且青椋山与迟暮峰还有笑雪峰,这三座山的主要建筑都是在阴坡,除了祖师大殿所在的近山巅石台,其余地方都得巳中才能晒的到太阳。
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这座大殿琉璃瓦上,引得在场众人尽数抬头。
今日用以待客的,没有琼浆仙酿,没有龙肝凤髓,只有潭涂自酿的橘子酒,什么地方都买的到的干果蜜饯。稍稍算得上稀奇的,也就只有迟暮峰后山仙草园里栽种的桃子李子、葡萄橘子了。之所以稀奇,是因为本地这季节可不长这个。
青椋山这边,只有几个女子在,外加上赶着帮忙的方蕊儿韩屋他们。
在场众人,多得是认识舟子陈桨的,毕竟他经常抛头露面。可跟陈桨站在一块儿的老人,认识的就没几个。
高图生瞧见那个剑客前辈,心说这老前辈是真虎啊!知道那是谁吗你?就往人边上凑?
这几日他跟莫问春混了个脸熟,也不好问别人,就传音莫问春,问道:“跟陈前辈站在一块儿的是谁?晓得不?”
莫问春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晓得,我问问。”
于是乎,他传音刘景浊,很快就得到了个答案。
只不过,这答案确实有点儿吓人。
莫问春转过头,传音问道:“真想知道?”
高图生撇嘴道:“那不废话吗?”
莫问春点点头,传音道:“那你站稳当了,刘景浊说那位是安子。”
高图生正喝了一口酒,莫问春眼疾手快一把捂着其嘴巴,笑道:“高榜首,至于吗?”
酒水从鼻子里出来一大半儿,高图生抹了一把脸,一言不发。
至于吗?闹呢?
不过他刘景浊确实是没吹牛。
眼瞅着不到一刻钟就要辰时初刻了,刘景浊还不见现身。
姚放牛没忍住嘟囔道:“这小子架子还真大啊!”
就在相隔不远的迟暮峰海棠树下,龙丘棠溪在为刘景浊束发,此刻刚刚结束,于是又把昨个儿取下来的发簪给他别了回去。
不远处站着许多人,可以说是都在,山崖边上悬停一艘画舫样式的渡船,前方有两头驼鹿。
刘景浊缓缓起身,弯腰拿起已经靠在树下几个月的剑,依次背在身后,剑柄靠着左肩。
他整了整衣裳,轻声道:“诸位,走吧。”
主峰那边,大殿门户缓缓打开,由打里面走出两个姑娘,背着剑。
白小豆与姜柚齐声说道:“诸位进门落座。”
没人动,都在看陈桨那边。
陈桨无奈一笑,“走吧,咱俩不动,他们谁敢动?”
还真是,二人领头入内,坐去了观礼席左右首席。
后边儿才陆陆续续有人进门,没安排座次,爱坐哪儿坐哪儿就行了,先来的就坐前面。
等到宾客尽数入内,一艘画舫也稳稳当当停在了悬崖边上。
刘景浊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走吧,都在等我们了。”
刘景浊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陈文佳、方杳木、顾衣珏,阿达四人并排。后面众人,不是境界越高越靠前,张五味与小红鱼还有邝乐百节并排,后面就比较随意了,总之跟在最后的,是白小豆与姜柚,还有流泱。
这会儿场上就没有坐着的人了,全数站了起来,看着那个背两把剑的年轻人。
龙丘棠溪一进门就坐去了龙丘洒洒身边,起码这会儿她还不能站在刘景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