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六个月里。
他见过有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为了区区两千块,就敢提刀杀人。
他见过有人只是单纯的为了发泄心中的暴戾,就将路边无依无靠的流浪老头,用麻袋装起来,然后拖到野地里暴打,最后弃尸荒野。
还见过城市里的野狗,像狼一样躲在漆黑潮湿的巷子里,窥视着那些衣冠楚楚的行人···仿佛看着美味的猎物。
文明与野蛮,城市与荒漠···有时候并不一定完全割裂,或许它们也是另类的整体。
矿工的规定很严苛···那么相对的,他们的待遇,也确实极好。
作为正式的矿工,每年的工资加上津贴差不多有近百万元,这样的工资待遇是张路以往不敢想的。不仅如此只要干满三年,就能得到一个一级士官的军衔。
这一点让张路眼前一亮,如果能够成为有一定级别的士官,那么想要翻案···他至少在官方层面,有了一点点关系。
即便依旧微弱···。
三天的时间里,张路认真的向老矿工学习如何准确、完整的采集能晶。
又经过了一个星期的重复练习,便在老矿工的照看下,一起下了矿井。
矿井很深,直通向下入地约有百米。
之后矿坑四通八达起来,矿坑内没有矿车,因为每一粒能晶都是必须用高级恒温箱保存的。
在老矿工的带领下,张路进入了一条矿道走到了矿道的尽头。
矿道的尽头一堵石墙上,隐隐会有模糊的光晕闪过,在漆黑的矿洞底下十分明显。
老矿工示范的用手在岩壁上摩擦着,粗糙的手掌却如同钢刷子将岩壁上的砂石磨下来,露出砂石里包裹着的一小粒米粒大小的能晶。
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扣掉能晶四周的沙岩,然后用毛巾接住落下的能晶,再将能晶收入腰间挂着的高级恒温盒子,一切都显得很熟练,虽然并不容易。
只是用手掌磨掉一层岩石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为之赞叹。
“好了!你就在这里试着挖掘!我去另外一个矿洞。记着刚开始不要着急,宁可慢一些,也不能伤了能晶。每一个矿洞里都有摄像头连着监视器,会有人看见。”老矿工说着扶着腰间的箱子走出矿洞,朝着另外的矿洞走去。
张路试着按照练习的那样用手掌在岩壁上摩擦,凹凸不平的岩壁摩擦的手掌火辣辣的疼痛。
张路却并不因此而脆弱的住手,而是继续摩擦着直到手掌滚烫刺痛,皮肤可能要破裂才住手。因为手掌破裂可能会有鲜血渗出,这也是不允许的。
肉体上的疼痛···其实对张路来讲,反而是一种抚慰。
当一个人的灵魂感受到了过于沉重的痛苦,却又无法释放的时候。
身体上的自我折磨,反而是一种莫名的解脱。
用毛巾擦了擦手掌,以免手掌残留汗液,张路继续用手在墙上摩擦。
这一摩擦就是大半天,岩壁却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张路一直只是在做无用功。
收工的时候,张路没有任何收获。
众多的矿工无言的汇集在矿井正下方,等着吊车落下来。相互之间几乎都是用眼神交流,没有人说话。
下井的第二天,张路成功的在傍晚时分挖掘出了一粒能晶。 流放后,我给罪臣送物资暴富了
手捧着这一粒能晶,张路仿佛看到了微弱的希望。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藏起了这一点点的希望···害怕它在看不见边际的黑暗里,被轻易的吞噬···。
能晶很好看,琥珀色透明的晶体内仿佛有一粒粒星光般的沙尘在流动。
接下来半个月,每隔个三五天,张路就会有所收获,基本上已经和大多数的矿工没有区别。像之前那样带过他的老矿工袁翔这样轻易可以从岩壁上采集出能晶的并不多,或者说在这个矿场内只有他一人。
所有的矿工都知道袁翔有秘密,但是···其实也都无所谓。
毕竟是‘文明’矿场,不是苦黑窑。
规定再严格···也只是针对能晶的保护以及避免被私人偷窃,至于矿工每天的产出如何···这倒是没有硬性规定。
采集多少待遇都一样,只要不损害能晶就行。
每年最重要的烧雪节过后,北漠的天气越发的恶劣,纷飞的大雪掩盖了这个原本尘土喧嚣的世界,矿井下或许是有着能晶矿的缘故,倒也不是很冷,矿工们依旧在坚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