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你都知道?”望舒惊讶极了,她虽然决定要都告诉李璟,却还在心中斟酌着要如何把李家明和王瑾的故事委婉的讲出来。
李璟笑了笑,轻轻抚摸着望舒的脑袋:“阿耶又不笨。怀瑾,不只是怀瑾握瑜的意思吧,他怀念的,是王瑾。以前他和我说过几次,他的恩师是关中王氏的王墉,后来恩师蒙冤获罪,恩师毕生之愿都是治内百姓生活安康、不燃战火。他本应承继恩师之愿,却因内心的一点私愿,远离故土,无法再赴这场康乐之约。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心安理得的做这江南的官。”
望舒点了点头:“二师傅是外祖父的弟子,也是娘亲的师兄。当时外祖父获罪时,他因为扶灵回家乡错过了这场祸事,再回去时,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经离世,姨母也在宫中自尽,只有娘亲不知所踪。他放心不下娘亲的安危,一路追着娘亲的消息来到了江南。终于找到王府时,却得知了娘亲已经病故的消息,后来为了我和阿兄,就进了王府,当了阿耶的幕僚。本来见到我们都平安时,他本想离开的,却被阿耶推荐给了阿翁,最终成了我的启蒙恩师,也是缘分吧。他说,能将我外祖父教给他的再统统教给我,也算是了了他的遗憾。”望舒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李家明和王瑾早已定下婚约的事情说出来。
“怀瑾这人,重情重义,为了故人,甘愿牺牲自己的宏愿,一生远离故土,做一个被人诟病的伶官。阿耶心中虽有遗憾,却也佩服他,更加感激他。”李璟叹了口气,看向望舒,“上次去洛阳,你是不是见到了不少亲人?”
望舒点头道:“是的,见到了很多。舅公一家都待我极好,在李嗣源死后,舅公想方设法将外祖父的故居买下,将外祖父、外祖母的灵位供奉了进去。我虽没见过外祖父,可我一身所学几乎尽数出自于他,这次能亲自在灵前跪拜,也算是全了孝义。还有我舅父王文博,是关中王氏过继到我外祖父名下的继子。还有外祖母所在的荥阳郑氏,曾外祖母所在的范阳卢氏……我都在洛阳见到了。可这些人,我之所以能在洛阳一次全见到,皆是因为刘家世叔公、世叔婆帮我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认亲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刘家人待我却如同子侄一般。阿耶,这样的情谊,女儿难道不应该涌泉报之吗?”
李璟眼神中有些动容,可想到望舒要去北地冒险,还是硬下心来:“阿耶知道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可要亲自去那里,阿耶还是不能同意。阿耶可以派人过去保护那刘承栩,程喻,我让程喻亲自去,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阿耶!”望舒摇着头,“程喻身负金陵城安危重任,怎可外派?女儿不是那不知轻重之人。想亲自去,我有理由,也有计划。”
看李璟在认真看着她,望舒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虽在洛阳认了亲,可我的真实身份,除了英姨几个,就连舅公和舅父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赵郡李氏的子侄,是……是……”
李璟见刚才还口若悬河的望舒忽然停了下来,还眼含犹豫,不由很是好奇:“是什么?永嘉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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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狠了狠心,闭上眼说道:“是二师傅的女儿。”
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望舒犹豫着睁开了眼睛,先看向李璟怀里的阿实,只见他捂着小嘴在偷笑,又将目光上移,看向李璟,在看到李璟一脸的不开心时,急忙解释道:“阿耶,这事儿二师傅并不知情。女儿也是事极从权,当时仲恺兄长和菀青妹妹正好陪着我一起去了洛阳,所以我就自己编造了个身份,这样既不惹眼,也不容易惹人怀疑。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娘亲的遭遇被所有人都知晓。让他们以为,我娘亲被二师傅救下,终于过了安乐日子,既是对疼爱我娘亲的那些老人的慰藉,也能堵住其他一些想看我娘亲笑话之人的嘴。”
李璟叹了口气:“阿耶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你的假身份,而是因为你刚才的表现。怎么?在你心里,阿耶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啊?”望舒有些傻眼,没想到李璟会如此说,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女儿不是不信任阿耶,只是不敢赌……”
李璟眼中流露出一丝后悔的神色,爱怜的摸了摸望舒的头顶:“不怪你,是阿耶的错,是阿耶对你一直都不够公平,将你娘亲过世的错都怪在你的头上。是阿耶的心先长歪了,又怎能怪你不信任我呢!永嘉,你小时候,恨过阿耶吗?”
“阿耶!”望舒瘪了瘪嘴巴,忍住了想要流出来的眼泪,摇着头说,“永嘉从未恨过阿耶,小时候是会有些难过,难过为什么阿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