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却面不改色,微笑着对宰相言道:“柳娘子如今能凭己之力,自食其力,独当一面,实属难能可贵。柳大人又何必以那些陈旧的封建礼教来束缚她呢?”
宰相一听,怒不可遏,高声咆哮:“来人!给我拆了这店!”话音未落,周遭侍卫闻令而动,蠢蠢欲动,欲执行宰相之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而坚定的“慢着!”如惊雷般炸响,瞬间凝固了周遭的一切。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宰相夫人款步而来,其眼神中既有对宰相的深切关怀,又流露出对柳如辰的满满疼爱。
她轻步至宰相身旁,以温柔却坚定的语气低语:“相公,此等大庭广众之下,多有不便,还请随我先行回府。我有要事需与你商议。”
宰相被夫人轻轻拉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欲吐,但碍于周遭围观者众多,加之瞥见女儿那坚毅的目光与夫人忧虑的面容,他缓缓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终是转身步入马车。
临行之际,宰相夫人望向柳如辰,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辰儿,改日你有时间回府一趟。”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周遭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柳如辰凝视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能挪动脚步,心中五味杂陈。而陆渊则悄然立于她身旁,静默无言,似是在以这种方式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马车之内,气氛凝重而沉静。
宰相端坐于马车一隅,面容肃穆,目光深邃,虽未发一言,却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其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膝上,似在想着什么。
宰相夫人静坐于其旁,面容温婉,眼中满是对宰相的深深理解与柔情。她轻柔地拍了拍宰相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充满关怀:“我知道你一直为辰儿在外可能会受到的委屈而忧心忡忡。”
“然而,你看她,在和离的伤痛之后,竟能勇敢地站出来,自立门户,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不顾世俗的眼光,坚定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份坚韧与勇气,实属难能可贵。”
“吾等身为父母,所愿者,无非子女安康喜乐。如今辰儿既已寻得欢愉,我们又何必多加干涉?况且,你我皆已年过半百,岂能伴她一世?只要她能康健度日,不似那沈家女儿般疯癫,即便其生活方式与世俗观念相悖,又有何妨?”
宰相虽未直接回应夫人之言,然其深邃眼眸中却透露出认真倾听与思索之意。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字:“嗯。”
此字虽简,但宰相夫人看出了宰相内心之转变与妥协。
宰相夫人面上绽放出明媚笑容,以调皮之态逗弄宰相道:“我看辰儿最似你,皆是面皮薄,脾气又倔强!”
宰相闻此,佯装不悦,然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