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喝完,晁亮便主动牵着她,带她一起穿过马路,将她安稳地送回了她在摊位上扎的小板凳上。小姑娘的椅子前摊了一块和她衣服颜色相近的布,同样的素色,说不定就是做她身上这身衣服剩下的边角料。
一个黑色的钱盒压着布的边缘,旁边是一幅写得歪七扭八,不知道是请哪个同龄的孩子帮忙写的字:盲人手风琴演奏。字是蜡笔写的,五颜六色的,和素色的布和她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是同一个画风。钱盒的另一边,是一本有些发黄的曲谱,凌乱地摊开着。
小姑娘坐定后,将属性缴销证从口袋里摸出来,摸索着,将这张小卡片竖着靠在钱盒盖子上,作为自己真是盲人的凭证。
晁亮蹲下身子,细细看她的缴销证:秀秀;07年xx月;视觉信息。是真的盲人没错了。再看看钱盒里,竟然还有几枚游戏币,顿时心里一阵憋闷。一定是有人仗着秀秀看不清,也不可能一一检查每个人扔进去的零钱,用这种恶作剧的行为捉弄秀秀给他弹琴。
小主,
“老板,你要点一首吗?地上的谱子你可以点。”
给了一杯水,还要别人给自己弹首曲子,晁亮过意不去,便借口店里来了客人婉拒了秀秀。
人虽然回到了店里,他还是放心不下秀秀一个人在对面,时刻关注着情况,说不定就能让他遇上是谁这么缺德,敢用游戏币假充硬币,给人家这么小一个盲人小姑娘,还要骗一首曲子来听。这不是穷或者抠,这是纯纯的坏。
就这样,秀秀间或传来悠扬的手风琴的音乐,反正店里也没什么客人,晁亮闲着也是闲着,一见到有人点了曲子之后向钱盒里扔钱,他便假装看热闹似的,穿过马路,来秀秀的摊子前瞅上一眼,看到没有新的游戏币出现,他再安心地回自己的咖啡店去。
晚上,再看着秀秀一米出头的小身板,背着重重的手风琴,收起小摊、撑着白手杖离开,他也才安心打烊。
第二天依然如此,不同的是,还会在顺便去“检查”钱盒的同时给秀秀捎去一杯白水,让她不用急慢慢喝,然后在下次去时再捎回来。
“谢谢老板。”秀秀的声音还透露着稚嫩。
“不用叫老板了,我也不是什么老板,我只是给咖啡店打工的,你就叫我哥哥吧。”晁亮觉得自己的年纪,其实让人家叫叔叔也不过分,可是都做叔叔的人了还在给人打工又好像说不过去,便还是坚持让秀秀叫自己哥哥。
秀秀起初还有些忸怩,晁亮关心地多了,她终于也会在晁亮给她带去饮品时敞开了笑容回应:“谢谢哥哥。”
一声哥哥,晁亮与波罗海世界的亲密度又增加了一分,想关照秀秀的心也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