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烛火下，能清晰的看见她额头渗出的汗。

“扶我起来。”

九点九不知所措的照做。

林冬生渐渐直起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仇霸天，丝毫没有惧怕，反而显得有些从容，坦然。她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阴沉沉的笑起来。

仇霸天被她这一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假装淡定的问道，“你笑什么？”

林冬生没有回话，一直笑，这笑的让一旁的九点九都有些发懵，她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游笙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命？难道你还指望那个死人救你不成？别想了，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九点九抚着的手微微颤抖，看着林冬生一眼不眨的笑，血从嘴角不断渗出。她担忧的细声问道：“林姑娘……你没事吧？”

林冬生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她，只是她抚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她也不知何意，只是噤了声。

仇霸天对林冬生的阴笑似乎镇定中带着些许慌。“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笑？”

林冬生扬了扬下巴，道：“我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好好的人放着不当偏偏要当畜生。”

“当畜生也罢，你也挑个好点儿的呀，狗能看门，鸡能打鸣，马能赶路，牛能拉磨……”

“你……你偏偏选了个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过你本就丑陋不堪，这倒也符合你的品性。”

“林冬生！”仇霸天恼怒，作势又要发起攻击。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待我说完让我再死个痛快也好。”

她抓着九点九的手一步步往前走。走到近处，她才发现，仇霸天脸上爬满如黑色蚯蚓的脸，恶心又瘆人。

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生理不适，继续淡淡说道，“你可知因果轮回？你今日所造的孽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报给你。你可知你的爹娘从来都不希望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看着仇霸天有些许动容，林冬生放缓了语气，“虽然他们从小抛弃了我，我恨他们，但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爱你，因为爱你、宠你，才会让你自恃而骄，有恃无恐，可他们没有想到因为他们的溺爱却毁了你，让你有错而不自知，有过而不知自悔，一错再错，不仅害了你也害了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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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当初他们为何要我放你一条性命？你犯了那么多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人神共愤？他们能抛弃一个不知世事的我，却能一次又一次原谅犯下大错的你，他们那么爱你，难道不知道在他们死后你犯的错会有人找你麻烦，向你报仇？”

“他们留你性命，只是在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做人，而你，你却连这唯一的机会都不好好珍惜，你可想过，你如今这副模样，若是他们知道了，泉下可会安宁？”

仇霸天眼中闪过少有的泪光，或许真的只是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以前那老两口的絮絮叨叨总觉得烦人，如今都死了，他再也听不见了，猛然想起，却有些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