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很旧,面积也不大,大概能容纳三百来人的样子。地面是水泥铺设的,上边原本刷着红油漆,估计是许久没有维护翻新,如今也变得斑驳无比。座椅是那种木头的,很多已经损坏了。没有损坏的,坐上去也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舞台上的地板,踩上去有些吱嘎作响,有几处用作固定的钉子已经不知去向。这让我有些担心,要是动作太大,会不会垮塌下去。
“缺乏经费,只能勉强维持。有什么表演需要,我们基本上都是去文化剧场!”看着破败的剧场,郭啸坤轻叹一声在我身后说道。
剧场里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怨,淡淡的哀。那种感觉,就跟一个女子在我面前轻声饮泣,却不愿将心里的酸楚说出来一般。我抬臂张开手掌,眯着眼感触着空气中残存的气息,随后转身朝台下走去。
“您,看出来了点什么了?”郭啸坤紧跟在我身后问我。我走到台下,挑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支烟。
“可以抽吧?”看了看安全门上钉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我递了一支给郭啸坤。
“叮!”郭啸坤接过了香烟,我将打火机打着送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他双手拢住火,将烟点着之后对我道了声谢。
“汤素林,结婚了吧?”我没有回答我看出什么来了,而是吸着烟问起汤素林的私生活来。
“结过,后来又离了!这事儿跟感情无关,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子过不下去了!”郭啸坤坐在我身边,深吸了一口烟答道。他烟吸得很快,也很凶。
“那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住?有孩子么?”我又问他。
“孩子跟了男方,说起来她已经好几年没去看望孩子了。她也不愿意让前夫和孩子看到她依旧窘迫的样子。人都要张脸!”郭啸坤看起来对于汤素林家的情况很是了解。
“她除了唱戏让人觉得不正常之外,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改变?”我又问郭啸坤。
“那我还真没留意,毕竟她如今单身,我有家有口的对她太过关心,会让人误会的!”郭啸坤将烟蒂踩灭,然后弯腰将它捡了起来说道。
“姜先生,时候不早了。中午就在外边的小炒摊凑合一顿,晚上我让老弟兄们都过来,咱们喝一杯!”跟郭啸坤聊了一阵,时间已近中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郭啸坤起身对我说道。午饭是我买的单,因为我看到郭啸坤的钱包里,除了被我退回去的那一千块之外,只剩下几十块的零钱。
“汤素林家就在这一栋,喏,三楼开了窗户的那一家就是!”饭后,我让郭啸坤带我去汤素林的家里看看。剧团的住宅楼就在剧场的后方,两者之间相隔不到一百米。
“房子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剧团里分的福利房,到现在也有近40年了。你小心,楼梯有些不好走。”进了楼梯道,郭啸坤提醒着我注意脚下。阶梯的棱角已经被磨得有些圆润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脚下一滑摔个跟头。楼梯道的墙壁上钉着接线板,上头挂着一盏灯泡,长长的的拉线就悬在那里,夜里上下楼必须得摸索得开灯。
“老汤,老汤?开开门!”上了三楼,郭啸坤敲响了位于左手边的那道房门。
“老郭啊,进来吧!”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50来岁,脸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可是身材却依旧保持得不错的女人将我们迎了进去。屋里的地砖有些破损,边角用水泥修补着。家里的摆设也很简单朴素,不过卫生却是打扫得很干净。屋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轻吸了吸鼻子,跟着郭啸坤坐到了客厅里的藤椅上。
“过几天市里要展开弘扬民族文化的主题活动,你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落座之后,郭啸坤跟我对视一眼,开口找起了话题。
“半辈子曲不离口,用不着准备。来回就是那么几出戏,唱完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位是?”汤素林拿来一个暖瓶,给我们倒着水。
“这是我的一个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