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品的司农,对内有指点教学的义务。
谷城从九品的司农,满编有九位,但目前却只有七人。
每人属下都有一定数量的小吏,既是下属也是学生。
“兄长,兄长且等等我!”正走在游廊中,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回头停下脚步,正是背着篓子的陈子余和钱冬。
“你们二人怎么也来得这么早。”
“兄长不也一样?”陈子余笑道。
钱冬故作高深道:“子余你看,我果然猜得没错,近日来兄长确是背着我们偷偷用功啊,这么早就来拜会薛老师。哎?兄长气色比前些日子倒是要好很多……”
赵兴嘴角一抽,能不能别提气色了?
“闲话少说,快点走吧。”
赵兴的上级兼老师,名为薛闻仲,是麾下小吏最多的人。
倒不是他有多厉害,纯粹是薛闻仲乃司农监内的老好人。
别的司农挑小吏,惜时不肯多收,且为了政绩,挑选的时候会考虑家世、考虑资质,把好苗子都选走。若是麾下出转正官员,那是算政绩的。
薛闻仲心善纯朴,只知做事,不问前途,同僚不肯要那些身份低微、资质粗略的人,他就主动承担起任务,所以司农监五百多名小吏,竟有两百零四人拜在薛闻仲麾下!
饶是老司农尽心尽力,但弟子太多,他也有些教不过来,分配到每个人的精力上也必然会变少,反观李乘风等富家子弟,在悉心指点下,则进步飞快。
来到薛闻仲的庭院,已经有四五十人等在堂前。
老司农正在高台上宣讲《天时百解》,众人竖耳倾听,偶有走动进出者,也是蹑手蹑脚,弯腰低头。
从九品的司农,已有神奇之处,现在已是立夏,但庭院内仍旧桃花盛开,温暖如春。
只是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证明这位老司农,似乎有些老迈了。
“薛司农已有九十八岁,身体状况并不太好。景帝时期给官员的福利并不算多,从九品增寿注福两次已是顶天,不知还能活多久。”赵兴暗道。
“老司农啊,您今年可千万别死,您要挂了,到时我缺个举荐的上官,上哪去凑着临门一脚?免不得又要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薛闻仲果然不咳了,再一抬头。
哦,原来是宣讲结束,进入自由请教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