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路明非告别了又与他亲近了几分的陈雯雯,去城里的文玩街、宠物市场和中药店逛了逛。
既然现在确定了有人躲在阴影之中想要操纵他的人生,那路明非自然也不会视而不见,等事到临头了再坐以待毙。
他必须提前准备好施法材料,有无提前准备的法师,压根是两个物种。
毛笔,紫纸,黄纸,朱砂,青盐,黑盐,赤盐,白盐,海盐,陶瓷,桃木,各种颜色的布匹和部分生物的血液,最后再加上一些常见廉价的中药材,有这些东西就差不多够了。
与西方禁忌法术书上记载的法术不同,《玄君七章密经》上的法术主要以符,咒,印,罡,斗的配合来沟通神灵。
刚刚购置的施法材料大多都是用来制作符纸的,少数几样则是用来制造几件趁手的法器和危急时刻吊命用的药酒。
与动辄就要献祭人牲与宝石的西方法术相比,东方的法术材料成本低,成功几率大,理智损耗小,除了失传严重和难学难精之外没什么缺点。
购置这些东西差不多花了他两百块钱,其中价格比较贵的是那半根桃木,主要是需要加工成特定的形状,老板又收取了额外的加工费。
动物血液则是压根买不到,宠物市场没有猴子,马这类少见的动物,想要它们的血估计要去动物园。
制作法器的材料还不齐全,但仅是足够种类的符纸与药酒就已经够他处理大多数的情况了。
路明非拎着采购来施法材料,用最后剩的两块钱坐公交车,风风火火地回了家。
简单洗了个澡又接了一大桶清水,路明非爬上顶楼,绕开堆积在这里已经落灰了的旧物,钻过铁门的缝隙里上天台。
这里环境清幽,凉风习习,是路明非一直以来的“避难所”。
钢筋水泥的丛林驱散了人类对大自然最原始的恐惧,城市里的万家灯火遮蔽了群星的光芒。
路明非连张桌子也没有,将一张大小合适的黄纸平铺在地上,盘腿坐下,合适的环境让他很轻松的放空了心灵,开始调配画第一张符需要的特制朱墨。
他是此道老手了,行云流水地将适当比例的朱砂、黑盐和岩盐与清水调和,用毛笔沾染,嘴唇翕动,口中念念有词:
“三魂七魄,回神反婴。上升太上,来至千灵。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静听神命,也察不详。行亦无人见,坐亦无人知。急急如律令!”
咒停,路明非起笔,笔尖点在黄纸之上的那一刻,莫名的晦暗出现在他视野的最边缘,随后迅速侵蚀他的视野,他忽然陷入一片让人厌恶的浑浊黑暗。
而天台之外,鬼祟的阴影们扒在天台的外侧窃窃私语,它们在说什么?
敏感病态的阴影们的交谈难以控制的挤入路明非的耳朵里,当他的大脑加速运动,要开始分辨这些信息时,路明非已经凭着肌肉记忆画完了符咒,抬手收笔,长呼一口气。
力透纸背,一气呵成。
黄纸上如同稚童涂抹,毫无美感与规律可言的八个勾连的,难以辨认的古字:
敕令之日月貫靈砂。
仙砂返魂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