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卷轴的刹那,唐雨柔突然按住心口。青铜鼎中传来细微震动,鼎身上的并蒂莲不知何时少了一瓣。窗外惊雷炸响,暴雨中隐约传来抬轿的吱呀声。
唐青羽的复眼突然刺痛,他看见雨幕深处有七顶纸轿飘过,轿帘上的蜈蚣纹正缓缓变成莲花。
青铜鼎中的震动愈发剧烈,鼎身上残缺的并蒂莲突然渗出琥珀色的液体,在暴雨中凝成七道金线直冲天际。唐雨柔指尖触到卷轴封口的刹那,南海方向骤然传来龙吟——正是当年唐映雪藏匿唐青枫魂魄的白帝城地脉所在。
"青羽,冰棺共鸣不止是血脉苏醒。"唐雨柔心口金蝉振翅欲飞,三百年前被移魂术篡改的因果正在重连,"你看地宫壁画上的蜃楼图,七十二福地的金光里混着蛊纹。"她撕开卷轴,各派阵图竟自行拼接成古蜀国的青铜神树纹样,树冠处赫然刻着"九嶷山千秋宫"。
七顶纸轿忽然悬停窗前,轿帘莲花褪去血色,露出里面端坐的七具白玉骷髅。每具骷髅心口都嵌着半块血玉碎片,正是二十年前姜云凡逆天改命时崩裂的至宝残片。唐青羽复眼映出骷髅额间的龙形印记,那分明是初代主母被封印前分散的命魂——原来金蝉琥珀只是诱饵,真正的诅咒早已通过护命金缕渗入各派大阵。
地宫深处传来冰棺破碎的巨响,本该融入阵法的九百七十三条唐门亡魂突然具象化,化作血色蒲公英涌向纸轿。唐雨柔手中的青铜鼎剧烈震颤,鼎内琥珀竟浮现出六翅金蝉的虚影,蛊神契约的纹路在她脖颈蔓延——三百年反噬竟是双向诅咒,历代门主早已成为蛊神复苏的容器。
小主,
"双生逆命阵需要献祭者。"唐青羽剑柄饕餮纹暴涨,复眼穿透雨幕看见南海龙宫方向升起的龙骨,"当年唐映雪将我的半魂封入青枫体内,现在该归位了。"他挥剑斩断左臂,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地脉灵髓。七十二福地的金光突然转向,汇聚成洪荒时代六翅金蝉撕裂时空的巨爪模样。
纸轿中的白玉骷髅同时抬手,血玉碎片拼合成完整的逆鳞。唐雨柔心口金蝉突然离体,与鼎中琥珀融合成双头蛊神——原来所谓"双生为引",指的是初代主母与六翅金蝉共生的真相。暴雨中的蒲公英开始逆向生长,每一颗都裹着唐门子弟被吞噬的善念,正在蚕食太极图中残存的阴阳平衡。
当蛊神第三对翅膀展开时,唐青羽破碎的复眼终于看清:青铜鼎内壁刻着的根本不是逆命阵,而是洪荒时期唐三葬培育六翅金蝉的蛊鼎敕令。南海方向传来龙骨碎裂声,被移魂术封存三百年的唐青枫本体正在苏醒——这场跨越三个世纪的局,要解的从来不是唐门恩怨,而是蛊道契约对洪荒凶兽的终极封印。
唐雨柔指尖捏住卷轴边缘,心口金蝉纹路忽明忽暗。青铜鼎内双头蛊神的嘶鸣穿透云霄,七十二福地的金光裹挟着血色蒲公英,竟在南海方向凝聚成洪荒时代的六翅金蝉虚影。她猛然扯开衣襟,金蝉纹路已蔓延成缠绕心脉的血色藤蔓——原来九百七十三条护命金缕不仅是诅咒,更是唐三葬当年缔结蛊道契约时留下的返祖烙印。
"快看南海!"唐青羽复眼迸射金芒,被斩断的左臂处涌出的地脉灵髓竟化作青铜锁链,与白帝城方向升起的龙骨遥相呼应。冰棺碎片中飘出三百年前的婚书残页,唐映雪亲手绣的并蒂莲正与纸轿上的蜈蚣纹相互吞噬——当年她将唐青枫魂魄封入地脉时,竟将半块血玉碎片融进了唐门祠堂的镇魂香炉。
七顶纸轿突然炸裂,白玉骷髅手中的血玉逆鳞径直飞向青铜鼎。唐雨柔脖颈的蛊纹突然勒紧,鼎内琥珀应声碎裂,六翅金蝉第三对薄翼破茧而出。南海惊涛中浮起的龙骨寸寸染黑,每一节脊椎都刻着古蜀国的青铜神树图腾——正是九嶷山千秋宫地下埋藏的洪荒阵眼!
"这才是真正的蛊道契约......"唐雨柔咳出带着金粉的血,看着自己与唐青羽的血脉在北斗七星阵中交织成双生树根系。七位掌门脖颈的金缕纹突然倒卷,将他们毕生修为灌入纸轿残骸,白玉骷髅额间的龙纹竟与唐青羽的复眼产生共鸣——原来二十年前姜云凡崩碎的血玉,正是唐三葬为压制六翅金蝉而布下的最后封印!
地宫壁画突然剥落,露出埋藏三百年的蜃楼图残卷。唐映雪被活祭那夜的星象赫然与此刻重叠,她封存在第七节脊骨中的善念化作流光,注入唐青羽剑柄的饕餮纹。当第三只眼完全睁开时,南海龙骨与白帝城地脉同时崩裂,洪荒时代的蛊鼎敕令从青铜鼎内壁浮出——那上面用古篆刻着的,竟是唐雨柔与唐青羽的生辰八字!
暴雨中的蒲公英突然凝成冰晶,每一颗都映出初代主母被封印前的记忆残片。唐青羽的复眼终于看清,三百年前唐映雪大婚时藏在喜服下的不是匕首,而是从九嶷山盗取的半卷《蛊鼎天书》——她早知双生子血脉会唤醒洪荒凶兽,却仍将移魂术逆转,把唐青枫的命魂缝进了自己的三根脊骨。
"以双生为引...原来我们才是蛊鼎!"唐雨柔突然轻笑,心口金蝉振翅撕裂嫁衣,九百七十三条血脉诅咒化作锁链缠住六翅金蝉。当青铜神树纹样在南海完全显现时,她抓住唐青羽流淌着地脉灵髓的断臂,任由琥珀色的液体浸透卷轴——二十年前姜云凡留在血玉中的残魂骤然苏醒,在北斗七星阵中央展露出完整的逆天改命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