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贝道:“在下愚钝,不知行者话中深意,但请明示。”
惠泽道:“这样吧,察燕三十二州,你看上哪一个,尽管挑,我绝不吝惜。”
里贝有些不甘心地道:“若是如此,我该如何交代呢?”顿了顿,泄了气道:“罢了,还是以和为贵吧,只要我两家联手,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好地盘呢?”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幅地图来,指了指南疆苗州,道:“此地与伊督毗连,地势险峻,人所不能至,我也是深明大义之人,素知不能夺人之好。就这里吧,察燕称之为苗州。”
这也正合了惠泽之意,甚至他早有预感,里贝今日来,正是冲着苗州而来。此地对黑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华夫而言,确是绝佳的战略要冲,想必他早已垂涎已久,势在必得,惠泽岂能不知?之所以与他僵持半日,就是要消磨掉他的预期,日后能够平等相待。在他眼中,华夫是把双刃剑,用好了时能够抵御强者的侵蚀,比如汉美、霍卢,用不好时,会割了自己的血肉。在站稳脚跟之前,他要做一个精明且欢脱的猴子,在几个强者之间纵横跳跃,不得罪了任何一方。察燕有三十二州,幅员之辽阔远超他的想象,赠他一州又有何妨呢?况且,有华夫这样的强者守着西南大门,牵制住汉美,又何等的乐事?这般想着,便认定了苗疆必须尽快交给华夫,只有这样,他才能安享察燕中原大地。他还料定,用不了多久,司徒便会找上门来,质问华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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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里贝,惠泽又将山河图摊开,取过纸笔来,开始“排兵布阵”,他要将察燕一片片切下来、揉碎了,彻底吞入腹中。
翌日,彻夜未眠的惠泽仍是没有半分倦色,命人将洛川、子悠、白无疆、白桉等人叫来。这一次,洛川与子悠身上的酒气消散尽了,看上去精神矍铄,好似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惠泽看了看众人,下意识点了点头,道:“将诸位叫来,是有要事相商,请诸君坦诚相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众人纷纷点头,惠泽道:“前日我与两位行者商定了,要依照万里山河图向三十一州,四百三十县派驻兵力。”子悠打断道:“不该是三十二州、四百七十县吗?怎么凭空少了一州、四十县?”
惠泽道:“苗州已让给了华夫!”子悠有些不忿,道:“我们辛苦拼杀来的疆土,为何要拱手让人?”
洛川正要劝解,惠泽抢着道:“苗州乃是察燕最大的一州,南临伊督,北抵拉瓦,西与汉美隔海相望,此前便与华夫结成同盟、有约在先,况且若不是安格鲁牵制了白元主力,我们也不能那般顺利地冲破关隘,一路攻城拔寨。况且,我们于察燕站立未稳,急需有人遮风挡雨,华夫自己送上门来,不正合了心意吗?兄弟休要计较,天下之大,不只察燕一国,要学会舍得之道,方能成就大事。”子悠一向信服惠泽,听他如是说,便没了言语,坐在那里听师兄安排。
惠泽继续道:“既然诸位没什么异议,我就说一下具体的安排。洛川师兄座下五千名忍者与原北境忍者中抽调五千名精干忍者,混在一起,组建成中央军,由我直接统领,驻在察燕京州旧皇都,指挥调度各地战况。子悠行者,你为北国王,领原北境五千忍者,再由白无疆、白桉部各抽调两千五百人,充入麾下,此一万人为北国军,统治北国二十一州、三百零二县,每县派弟子二十人,其余者,留在你座下调用。洛川行者,你为南国王,领原北境两千忍者,再从白无疆、白桉部各抽调一千人,协理壑南十州、一百二十八县,同样每县派二十人,余者由你统调使用。白无疆领余部七千人驻守白元宗门,非我命令,不可妄动。白桉领余部七千余人,驻守雍州,非得我令,不可妄动。诸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众人不说话,惠泽猛地拍桌案道:“既然没什么异议,我们即刻启程,各负其责,统管辖域内大小事务,断不要出纰漏。”
众人散尽之后,子悠留在殿上,欲言又止。惠泽见状说道:“兄弟怎么变得婆婆妈妈,有什么事直管说便是了。”
子悠道:“从此后,你我兄弟二人就要天各一方了,长此以往,就不怕彼此生疏吗?”
惠泽大笑道:“兄弟休要伤怀,这距离半日即可往返,想见我时,又有何难?”见子悠仍不罢休,惠泽又道:“我知道你所忧虑者。但要吸取白元落败的教训才是,他处处提防,疑心重重才导致今日之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与兄弟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