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遣却骤然沉默下来。
脸色几经变幻不定。
就在她即将失去耐心时,身上那股子强撑的傲气砰然碎裂,整个人也颓丧起来。
他破罐子破摔地自嘲,“臣十数年寒窗苦读,在族学亦是名列前茅,奈何本家打压不许科考,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成为侯府与本家的联络人。”
“如今不过微末小事,岳宁却不顾及往日半分情意给琅琊本家递信要求换人……”
他说着抬眸看向杨静宜,平静地眸子下面仿佛孕藏着可以昏天灭地的漩涡,“请殿下帮臣一次,给臣一个足够的理由说服本家,日后若是殿下再有用得着臣的地方……”
王遣深深跪拜下去。
“臣,王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杨静宜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而是有些出神地想着,岳宁这是将被皇帝讹了十六万两银子的账,全算在了王遣的头上?
不过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若不是王遣挑事在先,岳宁如何会想报复她与章裕?不报复自然不会损失银子。
思及此,她看着王遣说道,“王司业难道不记恨孤?毕竟司业有今日,貌似也有孤的无心之失。”
“若论恨,如何能及臣对本家的怨,如果不是当初本家阻拦,臣自认凭才学能力迟早能在朝中拼得一官半职,便也不会有后面诸多隐患。”
这倒是实话。
没说不恨,只说不是最恨。
杨静宜笑笑,“想要孤帮你,孤总得知道你们琅琊王家跟承恩侯私底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王遣没有任何犹豫,三言两语便讲了个清楚。
总结下来就是,琅琊王家百年大族有名望有底蕴但却清高自傲,从不允许本家子弟沾染俗物,旁支又被打压的没脑子凡事经商必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