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宏闻言,面如死灰,声音颤抖:“我对不起陆家,这些年我也时常做噩梦,梦到我做的那些缺德事,梦见恩师对我的好。可当我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已经回不了头。我没想到薛国公会看重我,提携我。后来我才明白,都是因为梁王,他想利用我做他的内应。那时候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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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序眉头一皱,追问道:“回不了头?你已经是陛下的禁军统领了,官居二品,位高权重,这梁王究竟是许诺了你什么,让你冒着家族被毁灭的风险替他做事?”
章宏神色惊慌,支支吾吾道:“他……他是抓住了我曾经诋毁恩师,掠夺其家财,以此来威胁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所以,自清平郡主回来后,由文昌伯爵府引出来一些事,再加上薛国公被抓,我便清楚,章家的皇恩算是到头了。
若不是我主动向陛下坦白这一切,不想再受这样的威胁,恐怕我章家会落得个和薛国公府一样的下场。”
陆淮序心中了然,原来皇城的三十多名刺客行刺皇帝是皇帝连同章宏自导自演的,而皇帝也知道这章宏是不能再用了,但念在他主动认罪的份上,才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章宏突然跪倒在陆淮序面前,声泪俱下地忏悔道:“是我对不起陆家,我当时对你父亲太嫉妒了。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名门,享受着万丈荣光,锦衣玉食?他德才俱佳,自然是因为有好老师,好的环境。我是从小生活在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普通农户里,自小父母对我的学业、仕途没有任何助力。
我儿时上山在少林寺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少林寺的主持才收了我这个俗家弟子。从那以后,我白天要在家里干农活,晚上上山去找主持师父学习武艺。我能进入刺史府,也是靠着我的勤奋和努力。只是后来嫉妒让我迷失了自我,其实进入刺史府后,我若将全部精力放在报效朝廷和恩师上,欲望和野心就不会增长。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陆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没有一天不懊悔的,不管你信不信。”
陆淮序冷眼看着跪地痛哭的章宏,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与讽刺:“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好的神医也医不了人心。”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跪地不起的章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