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应声而去,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我陪你去摆牌位吧。”萧承晏忽然开口,声音温和,“这等大事,你一个人去怕是……”
话未说完,便见东方芪眼中已泛起泪光。是啊,这祠堂中的每一块牌位,都承载着她的思念与痛楚。父母惨死,至今真相未明;兄长虽活着回来,却也伤痕累累。
“好。”她轻轻点头,声音微颤。
萧承晏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一痛。他多想告诉她,不必一个人扛着这些。可有些事,有些话,却又不能说。他只能这样,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暮色渐沉,河水依旧静静流淌。东方芪抬头望天,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的话:天上的星星,就是先人的眼睛。如今这祠堂重修,她终于能在那里,重新与故去的亲人团聚。
萧承晏望着她清瘦的背影,眼里浮上浓浓的心疼之意。
文昌伯爵府的正厅内,沈景熙怒火中烧。他刚刚得知沈玉儿在外散播东方珏的谣言,一时间气得手都在发抖。
“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不成?”他重重拍案而起,目光如刀般盯着站在堂下的沈玉儿。
沈玉儿却昂着头,眼中闪着倔强的光:“哥哥,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罢了。别人家的爵位,怎么就能轻轻松松地承袭了?据说当初那东方珏率领着上千的将士,可却只活着回来了他一个……”
“住口!”沈景熙厉声打断她,“你可知道现在外头是什么形势?如今陛下重用长宁女帅的子女,如今你针对他们,明镜司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伯爵府了。我们好不容易从梁王谋逆的危局中走出来,你倒好,偏要在这个时候……”
“我为什么不能说?”沈玉儿突然尖声叫道,眼泪夺眶而出,“我们家如今被京中人指指点点,沦为笑柄,还不都是拜东方芪所赐?可你看看她,不仅被封为清平郡主,她那个残废的兄长还承袭了长庆侯的爵位。凭什么?”说着,她的声音愈发激动,“我还没出嫁,就因为那些家丑被关在明镜司的监牢里一个多月,后背还有了鞭伤。哥哥你说,如今还有什么好人家会要我?我定要让东方芪也尝尝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