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啥要穿成这样啊,和尚就剩这一件还算体面的衣裳了。”
布袋和尚捏着碎成布条的衣摆的手微微颤抖,他原本衣服还算不错,补丁都打在里头。
结果青罗刹一挥手,好啊,他现在穿着一张渔网了。
胭脂道:“你觉得穿成这样醒不醒目、扎不扎眼?”
布袋和尚连连点头,谁家好人穿布条子出门啊,穿不起衣裳的百姓都是躲家里晚上再出来,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出去也太考验羞耻心了。
“你觉得,那些留在明教衣裳楚楚的家伙和穿成这样的你,对比强不强烈?”
布袋和尚又是点头,不等他说话,胭脂又道:
“这时候,你再嚎一嚎,说说自己四处奔走践行教义的不容易,让他们要么出钱要么出力支持起义,在众人的瞩目下,那些人会拒绝你吗?”
胭脂敲了敲桌子,道:
“你站在大义这一边,是教义的亲身践行者,如今你为了践行教义,与元鞑子斗争,历经生死,落魄到这个地步,连衣裳没一件完整的,他们那些安然自若的人,难道不该对兄弟伸出援手吗?”
布袋和尚嗫喏着道:“可我这衣裳不是……”
“你别管你这衣裳怎么破的,你就说它现在够不够破!”
胭脂两眸清炯,既然要做大事,就要做到最好,如今已是孟冬时节,距离明年五月还有半年,这半年时间,足够做很多准备了。
而做这些准备的前提就是钱要够,钱往哪里要?天下那么多教派,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就出力抢劫蒙古人出钱。
布袋和尚还是有些担心,道:“若是他们就硬撑着不给呢?”
胭脂微微一笑,玉色的面容如霜花凝冰,双目弯弯,两眸春水照人寒。
“若真有人是这样的不近情理,那就只好用上些许力气和手段了。”
布袋和尚想起那些头颅上的窟窿,觉得这“手段”的力道的确是足足的。
再想到那些已经吃尽了苦头的百姓,他咬了咬牙,“先苦一苦兄弟,骂名我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