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之坐在露台的躺椅上长长吐出一口气,“突然觉得,哪也不如山谷里好呢?”
李素问坐在沈屿之身边,用沈清棠常用的小泥炉煮茶,闻言笑道:“若只是咱俩,在这里终此一生未尝不可。”
沈屿之轻叹:“是啊!清柯还没成家。等清棠生了孩子,还得抚养成人。
他们一生不该被拘在此处。”
说到最后俨然有了斗志,“咱们得趁年轻多赚钱,给外孙铺平回京的路。”
大乾律法,罪不及未出生。
只要在圣旨颁布流放名单之后出生的沈家子孙不受约束,可以正常上学读书、考取功名。
就算没有这一条,沈清棠只是女儿身,她嫁人生子,同样不会被限制。
李素问回头往沈清棠房间的方向瞄了眼,“清棠身子看着越来越笨重。不知道龙凤胎会不会比一个孩子提前生?”
沈屿之坐直身子,敲了敲厅堂的窗户,“五爷,龙凤胎会不会提前生?”
孙五爷从窗户里探出头,“按理说也是怀胎十月。不过大多数怀双胎的产妇在八个半月到九个月左右就会生产。”
“啊?”李素问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八个月就生?那岂不是还不到一个月了?咱们还没雇产婆呢!不行,我明日进城得先找产婆去。”
“娘。”沈清棠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她房间传来,“咱们明天不进城。”
“啊?”李素问不解,“为什么?”
“因为,季傻子捅了大篓子。”
沈清棠说着推开窗户探出头接着手往下一甩就听见铜板叮叮当当的声音。
李素问、沈屿之和孙五爷瞪大了眼看着沈清棠两手不停地往外倒铜钱串。
她睡醒后,看见一大麻袋百斤以上的铜板,突然想知道腰缠万贯什么感觉。
就找了根编草苫子用的细绳,边数边串铜钱。
十五贯铜板,一万五千枚。
几个人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看着长长的铜钱串像蛇一样盘在地板上。
他们不是没见过钱,只是没见过这么多铜钱同时放在一起。
“这是季宴时套回来那十五贯铜钱?”李素问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