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服从才是他们生存的第一法则,哪怕满心委屈,也只能化作夜色中的一缕无声叹息。
龙辇外,小路子候在一旁,本正垂首敛息,可听到这番对话,心中恰似掀起惊涛骇浪,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宫闱深深之中,粘杆处三字仿若一道禁忌魔咒,平日里众人皆是讳莫如深。
他们是皇上手中最隐秘、最精锐的力量,只效忠于皇上一人。
所涉事务皆关乎朝堂机密、宫闱隐忧,就连身为御前总管的他,知晓的也不过皮毛而已。
此刻,皇上竟这般轻易地将粘杆处的权柄赋予了萧姑娘,可看萧姑娘那懵懂模样,分明并未领会这份恩宠背后潜藏的滔天权势。
再瞧皇上,神色悠然,显然也没有要多做解释的意思,想来这其中深意,唯有帝王自己心中明了。
小路子默默咽下满心的震撼,重新将头垂得更低,仿若什么都未曾听见,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紫禁城的黄昏,宛如一幅被岁月晕染的金纱画卷,徐徐铺展。
宫墙之上,余晖脉脉,将斑驳的砖石勾勒出明暗交错的轮廓,似在诉说着深宫内无尽的故事。
内殿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床榻上跳跃。
萧云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箱,她的心跳随着脚步愈发急促,待终于走到乾隆榻前,轻轻放下药箱,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揭开那包扎着伤口的布条。
当那道狰狞的创口毫无保留地袒露在眼前,萧云只觉心口猛地一抽,眼眶瞬间被酸涩盈满,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眸中打转。
那伤口仿若一道裂开的沟壑,皮肉翻卷,周边泛着乌紫,丝丝血迹已然干涸,却依旧触目惊心。
“弘历,”萧云的声音带着颤抖,仿若寒夜中被惊起的雏鸟,“这……这会不会留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