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再抬眼看去,便瞧见春婵挑开帘子,眼中皆是兴奋,“生啦,娘娘生啦,是阿哥!”
啊。
进忠捏了捏袖口,低低一笑。
皇上来不来,高兴不高兴,都不要紧的。
横竖,永寿宫是高兴的,令主儿是高兴的,就够了。
“进忠。”
里面在唤他,进忠撩起衣袍,没什么犹豫,躬身便就踏进了寝殿,“奴才在,令主儿。”
他接过春婵递来的帕子,跪在她身旁替她擦拭额头的汗珠,哄道:“您且闭眼歇一歇,奴才还得回去禀报皇上。”
旁边的田嬷嬷和包太医都目不斜视,全然当床边的跪着的进忠于无物——
生十四阿哥的时候,她们都见过了这位年轻公公的魄力,实在说不出什么该避讳的话语。
横竖,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
要沉,大家一个都逃不过。
魏嬿婉握了握他的手,却又看了看春婵。
春婵便将包好的襁褓抱了过来,进忠伸头看了眼,用手指碰了碰那红彤彤的脸颊,正要抬头说什么,却又惊讶的低下头来。
只见那健壮的婴儿早就不哭了,那小手无意识的抓过来。
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指。
好似在说,“我来了。”
又好似在说,“以后,我罩着你。”
呀。
进忠低低笑了一声,才小心翼翼的抽出了手指,“奴才必须得去了。”
“嗯。”魏嬿婉也乏极了,缩进了被褥中,迷迷糊糊道:“晚上还过来吗?”
就好像最平常的夫妻之间的问话。
进忠也认真的回答,“怕是不能了,宝月楼的事儿还没歇呢。”
魏嬿婉困得眼睛睁不开,便摆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