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伏摊于殿下的一袭玄金王袍,皇上又眺向殿外那位在烈阳下跪了三个时辰的少年。
见她骨骼纤瘦,肩背却异常挺拔
早时听宗时律说宗寥男扮女装,他委实想不出那样精悍桀骜还有些流里流气的一个人扮女子会是怎样诡异的画面。
此前她夸赞南宫述娇嫩柔软的话蒂固在心,他是无法将身高体长的宗寥与女子一词联系。
较比宗寥,南宫述在他眼里更柔如娇娥。
得见那“真儿郎”与这“伪娇娥”情意深浓,皇上心中窃笑。
他纵容并谋划二人鬼混如此久,为的不就是当下场景?
那尾“真龙”在眼皮子底下悠游了二十多年,他早已想除而后快,苦于那人藏的住,受得辱,以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谋谋算算许多年,终于等来了宗寥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
虎目一转,皇上抖抖金袍,怒喝:“你生来是堂堂男儿,却整日故作弱柳扶风样,是怕他人看不出你是何种妖姬姿态?
我南宫氏建业百年,放眼宗室,哪个不是铮铮儿郎?哪个不是龙虎之躯,怎一到你身上……形容堪比伎子。犹胜三分!
你引诱宗家小子随你堕落,如今我朝欲与北燕联姻,你来同朕说什么?你要聘云安世子为契弟?!”
皇上说着,怒焰熊熊升起,往身侧一扫量,他甚想找个什么物件借着势头砸下去,抬起手来发现双腕耷垂无力,怨气更重七分。
自龙座上起身,皇上在台上踱了几步,喝令到:“来人!把奕王给朕拖下去杖三十!”
禁卫哐哐出动。
“圣上——圣上且慢……”宗寥嘶喊着,先禁卫一步爬进殿,跪在文武后方急急就磕头。
随即出言阻止:“奕王他并未做错什么,您不能打他!您今日若因为他一个请求就杖责他三十,百姓会质疑您平日的仁善是装的。”
“放肆——”皇上闻言,欲将从殿上下来。
宗时律察觉皇上欲有所动,随即厉斥宗寥:“赶紧给老夫住口!他奕王有无罪,自有圣裁,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世子上前置喙!给老夫跪回去!”
想那假装仁义一词落进皇上耳朵里的瞬间,他嘴角不禁抽搐几下,本想着要做点什么立立威严。
却在听见宗时律训斥了自己儿子后,他缓缓沉下怒气回了座,预备先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