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更是吓得冷汗涔涔,慌乱中跪地,叩头,“二殿下,这些事并未有人禀告县衙,下官实在不知此事,那些受害者的双亲,也并未报案,下官,下官实在……”
秦忠嗫嗫嚅嚅,张口结舌,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俯下身子,再次磕了个头。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褚仇赤并不理会秦忠,只将视线凝向微蹙眉头的张嘉礼,漾起唇角,“少卿大人已听到册子中描述之事,那么如今张大人对于大储律例,还是如原来那般始终不懈?”
张嘉礼伫立于公堂,素袍翻动,却并未言语。
沉默须臾,他薄唇轻言,“法不容改,惩戒大小,孰轻孰重,当按大储律例而来。”
褚仇赤眼中随着张嘉礼这么一语,眸中沸涌出磅礴怒意,使劲敲了下惊堂木。
目光如炬,直直瞪视着张嘉礼,“这桩桩件件,皆是那些登徒子将其逼上绝路,那些被凌辱的女子尸骨未寒,他们却花天酒地,逍遥快活的很,如此律法,谈何公正?”
“二殿下气恼之事,微臣知晓。”
张嘉礼端庄跪下,语气却不卑不亢,“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若以一己之私,行律法内未有的惩处,擅动私刑,这律法便如枯株朽木,一无可取。”
“那你此意为何?”褚仇赤眸光一冷。
张嘉礼低眸,语气平淡,“按照大储律例,一百大板,以示惩戒。”
褚仇赤闭眼,下颚线紧绷,显然气恼到了极点。
这张嘉礼在南礼月星城百姓们的心中不是菩萨心肠,赤子之心吗?
自己本以为如此详细同他细说,能让他松口将这车夫斩首。
如此一来,自己不动杀戮,也能让这车夫顺自己本意,斩首示众,以平愤懑。
可万万没想到,这册中所记载之事就连自己听了都极其恼怒,可这张嘉礼竟还死咬着那破律例。
呵,菩萨心肠?怕不是也是装模作样吧?
沈稚枝只觉那双握住自己指尖的手发紧,心中一颤,知道褚仇赤铁定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