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阿礼当真能狠下心来,设法取得曲渊夜的心头血用以解毒,那么留下沈稚枝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如此一来,便能从中清晰看出,相较于自身的性命安危,她在阿礼心中的分量终究还是稍逊一筹,只能屈居其次。
然而,若阿礼面对此事,终究狠不下心去取那曲渊夜的心头血。
那他将能够对阿礼产生影响之人统统铲除殆尽,绝不给往后留下任何可能引发变数的隐患。
“那传位圣旨尚未寻到,为师遣人再去寻找一番。”
殷棋年言罢,转身快步走出地牢。
其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地牢的通道尽头,那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沈稚枝咬唇,眼底的哀凉如何都掩饰不住。
她怎么就忘了,张嘉礼身具男主光环,按常情而论,自会有人为其化解身上毒素。
是了,这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死局。
她若不说,沈朝与三殿下便无生存可能,三殿下一旦出事,位面便会崩塌。
她用自己赌,本以为赌赢了,便可赢得双全法。
却不料,她确是赌赢了,可却将爹爹平白拖出。
沈稚枝只觉得说不出的苦涩翻涌而出,周遭似在此刻都天旋地转了般。
她双腿一软,只觉眼前一切似都在她眼中坍塌。
直到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际,她才恍然惊觉——
倒下的,自始至终便是她自己。
沈朝见状,眸中担忧之色尽显,“枝枝!”
好在张嘉礼迈步上前,及时扶住她的臂腕,才让她不至于摔于地上。
他紧抿着唇,凝着怀中昏迷的少女,神色恍惚黯然,心痛到了极致。
褚图手握成拳,青筋尽起,桃花眼凝起无数冷意, 冲着张嘉礼嗤笑数声,“你若真取了曲神医的心头血,便是她的杀父仇人,你可曾想过日后该如何面对于她?”
张嘉礼垂眸,静静听着褚图所言,感受着无尽的苦涩感在心底蔓延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