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的小弟，苦熬三年，还是个连大底都上不了的四九仔，住在私搭乱建的窝棚船上，像老鼠一样活着。

对这些，飞机原本没有怨言。

但今天早上，串爆的两次羞辱，彻底伤了他的心。

他想不明白，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鲤鱼门，对不起串爆的事情，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羞辱？

难道不善言辞，长得呆一点，就活该被欺负吗？

两口玻璃渣吃下肚。

飞机就是再无脑，也明白自己在鲤鱼门，没有前途。

另一方面，飞机很清楚，串爆、鱼头标这一脉，是走粉的。

和联胜的规矩，走粉是当不了话事人的。

自己跟着鱼头标，一辈子都别想出头啊！

思来想去，飞机坐上了送鱼的货车。

他想来荃湾看看，只用一条“大D过九龙”的消息，就惊得港岛上下鸡飞狗跳的大D哥，到底长什么样。

其实他也不奢望能够过档荃湾。

毕竟荃湾是名气最大的堂口！

清一色啊！

荃湾地盘又大，所有的赌档、马栏、看场、收数，甚至代客泊车、收保护费，都是大D哥一家独吞！

产业多，搵水就多，搵水多，养的人手就多！

又有钱，又有人，这样的堂口，哪个古惑仔不想跟着混？

然而想进荃湾，要有背景的！

人家这么红火的堂口，只会收沾亲带故、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飞机心里明白，他一没有背景，二没有人牵线搭桥，根本没机会过档荃湾的。

但他就想来看看。

就像后世那些辛苦打工的穷人，明知道自己买不起奔驰宝马，却还是会偷偷看两眼。

只可惜，来是来了，但他还是嘴太笨，脸皮又薄。

刚才明明有机会跟佐少握个手，却被吹水东破坏。

此时贵人已经进酒楼，一起送鱼的小弟们正在分钱。

只有飞机站在原地，满心失落，与那几个分钱的烂仔，格格不入。

“哇，吹水东，这次多亏了你啊！雷太多给了两万块小费啊！”

“是啊东哥，平时嫌你嘈到死，没想到吹水也能吹出钱来！”

“那当然啦！”

吹水东志得意满，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飞机，鄙视道：

“出来混，要食脑的嘛！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飞机啊！”

“是啊是啊，东哥说得对！”

......

虽然那几个烂仔，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他们笑的同时，还拿眼神瞟飞机。

飞机即使再蠢，也知道那几个烂仔在笑话他。

一时间，失落、愤怒、不甘全都涌上心头。

飞机握紧拳头，眼中闪过狠厉。

正要过去痛扁那几个烂仔。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很会打吗？”

飞机猛然回头，看见雷天佐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原以为没机会认识的贵人，突然出现。

飞机脑子一嗡，竟然紧张起来。

“佐...佐少！我...我叫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