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也阖上名册抬头:【云为衫?制毒?】
怎么这个新娘每次都能和毒药扯上关系?
【没错,这就是她配制的毒药,里面装的是极寒的至阴之毒。】
宫远徵点点头,下一秒又忍不住扁嘴:【她还有脸说这是安神的汤药,而且珠儿还真让我吩咐医师,送一剂安神汤药给羽宫呢!】
宫尚角微沉了脸色:【顾小姐方才也在医馆?】
可他还得跟弟弟解释:【她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只是想彻底堵死云为衫再来医馆制药的借口。毕竟,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医馆。】
宫远徵眼前一亮,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原来如此,还是珠儿的心思细...】
宫尚角闭眼深呼吸:【她的确心细如发,可怎么就不记得我曾说过的话?这么晚了,还和你两个人留在医馆里干什么?】
远徵年纪小,尚不懂世俗的礼法与伦常,她还不懂吗?
【不,不是的哥,是我硬拉着珠儿过去的,要骂就骂我吧!】宫远徵连忙挥手摇头,神情中满是焦急。
宫尚角再次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则有些心酸。
真是弟大不由兄啊,这才相处多久,啊?他就处处都帮着顾倾城说话了!
见两人有些偏题,一直沉默不语的雪重子将手中的验尸记录轻轻搁在桌上,面色沉寒如霜:
【顾小姐又是谁?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杀死月长老的敌人。这篇记录我已看过,上面的推断精准得可怕,就如同亲眼所见般复原了当夜的前因后果,着实令人钦佩。】
不知不觉间,雪重子体内的推理之魂被挖掘出来了,他叹息着问:【徴公子,这可是你亲手验出的结果?】
宫尚角的眼神也随之深沉地凝望过来:【是啊,远徵,这是你一人凭借检验与思索便得出的结果?】
宫远徵一动不动地凝视记录手册,浓密的睫毛下垂,让两人几乎都看不清他纯黑的眼珠。
他轻声说:【是啊,哥哥。自从老执刃和少主去世后,我就一直在潜心钻研解剖上的学问,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宫尚角满怀欣慰,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远徵弟弟真是长大了,我也是看见你写的记录,才发现了当晚雾姬身上的那些疑点。】
宫远徵微微一笑,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握成拳头。
没有办法啊,要是说其中有珠儿的帮助,尚角哥哥肯定会更加怀疑她。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得很,已经不是很融洽了。
他盼着未来能和哥哥如往常般互相扶持的度过,也想和珠儿一直相伴在一起。
所以...
宫远徵素来对哥哥毫无保留,坦诚相待。是以宫尚角并未察觉到,此时的他,身体竟有些许僵硬。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对哥哥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