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件事情。
只要通过圣旨颁布下去,就很难有回转的机会了。
君无戏言。
当然。
女帝要是完全不在乎了,不在乎自己的帝王威严,直接破罐子破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
这很不现实。
初为帝王。
心中都有志向的。
为了自己的志向,完全可以舍去一些东西。
文相的目的,就是趁古砚尘没回来,让女帝颁下问罪的圣旨。
如此。
古砚尘在归途之中,便会因拒绝逮捕,被就地斩杀。
可万万没想到。
古砚尘回来的如此之快。
众人朝殿外望去。
古砚尘缓步走来。
古砚尘一袭白衣,瞳孔深邃奥妙,仅是行步间,给人一种似天人闲庭信步的感觉,更有着一种说不出飘逸出尘。
古砚尘站定。
仅仅是站在原地,便如同泰山柱石,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女帝身为帝王。
她拥有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这样的存在,在看到古砚尘的那一瞬间,反而莫名松了一口气,便是顺着古砚尘的话道:“哦,此言当真?”
古砚尘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淡淡一笑道:“那是自然,若陛下需要,草民现在便写信,文相这些年为了大周劳累了身体,站都站不稳了,也是时候休息了。”
“有夫子在,你大可安心休养。”
文相和夫子相比,前者连给夫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文党一脉,比得过儒家正统吗?
或许他们为人处事,为官方面,比不上现任的这些衮衮诸公,但他们心中的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并未被污染,能为国为民仗义赴死。
明知如此。
武帝,文帝却不去任用?
好用虽好用。
可是呢。
儒家正统,手中也掌握着儒家屠龙术。
他们会为了天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对帝王展开屠龙术。
为了天下。
这些人用起来,远没有自己培养出来的儒道用起来舒服。
武帝,文帝知晓。
女帝自然也知晓。
可是呢。
女帝更偏向于稷下学宫。
说的简单通俗一点。
现如今朝堂上的这些官员,有一部分是武帝,文帝培养出来的,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她未必有那么的尊敬,况且早已经烂根扎堆。
当然。
即便女帝偏向于稷下学宫,也不是马上就能更替的。
现在。
还得用着这些人。
女帝淡淡瞥了一眼文相,风轻云淡的问了声,道:“文相,大周还需要你,朕也离不开你们,你还能在坚持坚持吗?”
文相身体颤颤粟粟,泪流满面的抬起了头来,双眼更是充满了血丝,声音哽咽着。
“臣本布衣!得陛下信任,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只要陛下需要臣,即便臣死,也是累死在这朝廷之上。”
文相声情并茂。
我不当了,我就要辞官?
他又不傻。
只是装装而已。
女帝稳了稳心神,即便知道是演的,终究还是有些不忍,道:“给文相赐座,别跪着了,起来吧!”
文相声音更低。
跪拜的速度更慢。
“谢陛下!”
古砚尘的到来。
让文相先前的部署完全被打乱,更是用短短几句话,替女帝解了围。
但。
衮衮诸公先前对女帝的怨言,都是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古砚尘的身上。
共讨国贼。
……
文相刚刚落座。
低眉之间。
兵部侍郎会意,快步走出,对古砚尘当场暴喝一声,厉声道:“乱臣贼子,诛杀大周侯爷,辽东军,你竟还敢回来?”
一人不够。
文党中。
也有不少官员,一一站了出来,仗着身份,呵斥古砚尘。
“狂徒!”
“真是狂徒啊!”
“犯了如此大罪,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你这是视大周于无物,更是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真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北阳吗?”
“这里是洛邑。”
他们将女帝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古砚尘的身上,时不时还有淡淡的官威爆发而出,落于古砚尘身上。
若古砚尘。
还是先前那个孱弱之人,早就被压在地上了。
古砚尘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的任由他们说完。
行里行间。
虽然说的花里胡哨的,但就是一件事情。
古砚尘胆大妄为。
屠杀辽东侯,更是要将辽东三地发生的任何事情,全部归于古砚尘。
即便哪家小三被杀了。
也是古砚尘导致的。
关于这一点。
古砚尘所需要背的黑锅就多了。
有心之人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在辽东三地内,造成各种叛乱。
最终。
这些,都需要古砚尘去背锅的。
谁叫是古砚尘灭掉了辽东军?
半柱香后。
衮衮诸公说得口干舌燥,反观古砚尘,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面容泰然自若,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