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面孔突然无比震惊。

只有强大如他才能感觉到，自爆的不只是一具分身，更是那具分身所属的，混乱不堪的，几十甚至上百种大道本源。

一个世界出现这么多大道本源已经是不可思议之事，但大道本源竟会被彻底毁灭，更是闻所未闻。

道与界并蒂而生，道未死界不灭，反之亦是同理，怎么可能只有大道崩灭而世界却安然无恙？

不，并非安然无恙！

他突然看到六域世界正在塌缩，但只有陆地之外。

是外海！

占据这个世界七成范围的大海汪洋，其中有一少半正在瓦解消失。

而又如同身在庐山一般，地上的人们反而比他更早发现另一种恐怖的变化。

天空仿佛拔掉塞子的池水，正在向某个方向卷缩扭曲，也包括位于其中的那巨大面孔自己。

“你干了什么！”

巨大面孔终于发现自身的变化，他正和天空一起向着某处卷缩，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哼，虽然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吾乃道境神，你以为只凭区区小道之力就能对付我？”

巨大面孔拼命挣扎，果然抵住了那卷缩之力，并逐渐挣脱开来。

穆子石再次叹息一声，脸色平静：“我当然知道只凭这样对付不了你。”

他再次拱手施礼，但面前分明空无一人：“诸位前辈，请赋死。”

“我就知道你骗我！”

是小孩的声音，可同时又有老者，有中年，有女人，甚至有无法理解的兽吼与悠长鸣音。

“呵呵，还以为你能成功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死则死矣。”

“也是，那就死吧。”

扑通！扑通！

一声声缥缈话语中，正在交战的双方，全都自空中跌落，狠狠砸在地上。

他们的体质还在，修为还在，可却无法得到任何大道之力的回应，所有术法神通尽皆失效。

那本已即将挣脱的巨大面孔突然好似被人用力拽了一把，再也无法控制身形，被压缩被拉长，被拖向未知之处。

他再无之前的威严与从容，满面惊慌中，声音也断断续续剧烈颤抖。

“你你你……这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是大道意识，大道意识怎么可能被区区界内生物占据，可就算如此你们又为何能够影响我等大道……原来如此！”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那人能够以人类之身行大道侵吞才能发生的道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