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猛嘬了一口烟,抬头望向我,缓缓说道:“兄弟,现在该告诉我了。”我调出林胖子给我手机消息扔给九斤,九斤大概扫了一眼对我说:“兄弟,你觉的这是真的么?”
我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有备无患,我信我朋友,毕竟真的出事了,咱们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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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斤摸了下自己的耳钉若有所思的想了会,打开一瓶饮用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平静,我存的这些物资,就这么堆着。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我和九斤每天依然搬砖,身体也越来越壮,从原来一天一份8个馒头,改成现在一天15个馒头。脸上的皮肤也渐渐变成明亮的红枣色。
以前长时间坐办公室,腰部的赘肉在这段时间也消失不见了。
九斤打趣地说:“怎么样,兄弟,我没说错吧,搬砖就是能强身健体。”九斤露着上身,两块胸肌十分硬实。
今天是10月31日,我和九斤下班没骑车,坐着公交往家走,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子海腥味,不是海鲜的那种腥,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带着海沙的恶臭腥味,熏的人直犯恶心。
我皱着眉,发现车尾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手里捧着一盒辣椒炒制的螃蟹,她正和和旁边男人边吃还边吧唧嘴。
自从上次和九斤看过传染的事情以后,我们到现在连条鱼都没吃过。
我轻拍了一下九斤,找了个前排靠门的座椅坐下。一天下来,我和九斤都累了,靠着座椅迷糊着了。
车子走走停停,正是下班的点,路上的车很多,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
司机按响报站声:中岭南站到了,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扶稳,刷卡后门下车。
突然,车厢尾部传来一声尖叫。
我噔楞下小腿,整个人被吓醒了。看向车尾,那个吃螃蟹的中年妇女,趴在地上咬着前座老头的耳朵不放。这时女子旁边的男人也张开大嘴扑向了这名老人。
顿时车厢就乱了起来,人们疯了似的往车头跑。司机一个急刹就把车停了下来,这时九斤也醒了。
司机停车后,挤着拥挤人群就往车尾部钻,边走边喊:“干什么呢?后面那女的把嘴松开,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咬上人了。快松口,在不松口我报警了。”
九斤那双黑豆眼睁的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后面那对咬人的夫妻。车厢前面堆满了人,像极了卖的箱装小黄鸡崽,叽叽喳喳的叫的人头疼。
司机把前车门打开,招呼人们先下车,九斤拉着我就要下车,我凑到他耳边说:“等等,再看看。”
拥挤的人群冲下前门,司机边打手机报警边艰难的硬挤至车尾,伸手就要拉那个中年妇女。而旁边那个男人见有人过来,松开咬着老头的嘴,双手向钳子一样猛抓住司机胳膊,咬向他的脖子。一口下去连皮带筋的就拽了下来,血像泉水般喷涌而出,男子用嘴紧忙堵住那个血洞,白色的瞳仁像是又有了光。
不到一分钟,车厢内已满是血腥味。玻璃上,天花板,台阶上,洒满了血污。男人吸了一会,见不在出血,便掰开司机的脖子,发疯似继续咀嚼吞咽,一口,两口,三口。它脸上虽然没有了血色,但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它的眼球。
再也看不清它的瞳孔,血色的面容显得那么恐怖诡异。
车厢的前部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人群像向前门挪动的更快了,人们不再扭头观望,而是疯了一样向前门挤去,后面眼看挤不到前门,开始砸车窗玻璃。
警笛声愈来愈近,我和九斤就近砸开一扇窗户跳车,离开了这里。向家的方向跑去。
中岭南站,离我家不远,也就三公里左右。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了几声极响的炮竹爆炸声,像打雷似的。后来才知道那是枪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继续和九斤一前一后的疯狂向家跑去。
渐渐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跑动,以那辆公交车为起点开始,扩散开来。
人群向各个方向流窜,人们疯了似的边跑边喊:咬人了,有咬人的,快跑,这危险,快跑。
所有的商铺同一时间关门的关门,拉卷帘门的拉卷帘门。街上的人们疯了一样,分不清谁是咬人者,谁是被咬者。
街面的车子相约一起抛锚,杂乱的停在目所能及的每个角落,后面的车追尾不断。碰撞声,爆炸声越来越多。
天空中,太阳周围依然飘起淡紫色的迷雾,像层纱衣一样,越来越浓的盘旋在空中,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盖住这人间惨剧。
已经下午七点了,初冬的太阳还明亮的挂在西天,不肯下山。
我和九斤一口气爬上楼,关好门。鞋也没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紧跟着外面的慌乱声已经传到了小区。
楼道,楼上的房门,楼下的楼梯都开始开始咚咚的响动。
脚步声,砸窗声,隔着楼板就能听到女人小孩的惨叫哭声,男人的踹门声。
九斤小心翼翼的拉开窗帘,眼睛凑着窗帘缝隙盯着窗外的小区,一位年轻女子推着婴儿车与一位刚买菜回来的大妈随着人流飞奔着。
她们被迎面而来的两个男人撞倒。两双白色的瞳仁,两个怪物。像疯了一样抓起那位大妈的头发提起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脸上,大妈哼都没哼一声就晕死了过去,一动不动的任由这两个怪物在这里吸食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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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那名女子,抱起婴儿车里的孩子向前跑去。她很幸运,那两头怪物,脑袋都没有抬一下。
此时的九斤转头就跑去厕所呕吐了起来。我点上一根烟,脑中一片空白。
世界乱了,街上嘈杂的声音依然在继续,真如林胖子所说,这病传过来了。
九斤身子左摇右摆的晃回客厅,拉上窗帘,倒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问我:“小舟,真来了,太他妈吓人了,咱们咋办啊。”
我弹了下烟灰对他说:“别慌,先等等看。外面现在太乱了。”
我同时打开手机,还有电视,屏幕中依然播着各种娱乐节目,仿佛外面一切还是正常的,只是我们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和九斤是幸运的,在最后时刻跑回了家。又过了一会电视信号中断,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是雪花或者蓝屏,总台同样如此,看来城市系统终究是瘫痪了。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太阳终于落山了,外面的噪杂的声音却依然再继续,手机业主群里一直在说外面全是咬人的疯子,大家该怎么办,你一嘴,我一嘴说了半天,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到最后都在吐槽为什么没有人来制止,警察呢?消防呢?救护车也没有来一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屋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显示是李姐的来电,我接了起来,李姐那边十分嘈杂,好像是收拾东西的声音。
“小舟,现在外面很乱,父亲告诉我说因为某种东西引起的污染,人们食用这些有问题的产品之后,让大家变得都不正常了,就像电影里面的丧尸。我现在要和爸妈去龙城了,你自己要小心。”
顿了一下,李姐又在电话里柔声说:“小舟子,一定要活下去,姐姐在龙城等你,我在家里留了一辆车,上面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地址你知道,进门密码是姐生日,如果可以你一定要来取。上面有能帮你活下去的东西,还有,别相信任何人…”
李姐还要在说什么,电话那边便传来一句:朵朵,快走了,车队已经就位了。知道了爸。李姐最后说:“小舟子,姐愿你平安,等你。”我听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便传来嘟嘟的忙音。
李姐走了,能在最后时刻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已经很知足了,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父母走后,以前的亲戚朋友没有人在联系我,只有李姐时不时的发个短信,过节打个电话,她成了我心中一个念想。让我觉的这世界还有温度。
我对九斤说:“咱们先这样过几天,我朋友那里给咱们留了东西,走一步算一步吧,世界变了,咱们只有靠自己了,好在咱们不缺吃的。”
九斤也憨笑了一声:“行啊,反正饿不死。”
他每天都会在客厅的窗边趴着,眼睛盯着楼下的丧尸造型品头论足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