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了,满是灰雾的路上只有四辆车的灯亮着。
车队驶入了荣华路,如王忠宪所说没有丧尸。
街两边的每根电线杆下都堆靠着废旧汽车。空隙处被铁丝网罩住,形成一堵障碍墙。
已经下午五点了。我们跟着沈修瑾的步战车一路畅通。
南区的枪声和爆炸声已经停止。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没人可以保护我们。后面只有数之不尽的丧尸,现在我们唯有不停的向前逃。
车队行至荣华路尾,前路是一座高架桥,桥中间已经清理出一条四米宽的空路。足够我们安全驶过。
在快出高架桥时,桥口处的两辆停着的重卡突然启动,两车合围用车身卡住了战车。
同一时间从重卡车的后车斗跳下来了一群人,他们手持着棍棒嚎叫着。
沈修瑾明白他们要干什么,战车并没有熄火抵着两辆重卡寸步不让。
九斤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垫上,一个猫腰坐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燃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
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我舅舅呢?”
“他在南区牺牲了。”
又是一个巴掌过来,我鼻子流出了血。
老钱头忙爬过来拦住九斤双手:“九斤,小舟是为了你好,你舅舅要我这么做的,你要怪就怪我。”
我让老钱头躲开,对着九斤说:“来,再抽,解气就行。”
车上的众人都不敢说话,雯雯和妙妙还有玉台捂着嘴看着九斤和我。
九斤抬手又抽了过来,这次用的力度更大。将我抽翻在床垫上,左脸的伤口迸裂,血染红了绷带。
我再次爬起来坐在他面前:“九斤,再来。”
九斤盯着我的眼睛又伸出手。
这次他揽住了我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我的肩膀嚎啕大哭。边上的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前路的沈修瑾依然开着战车与两辆重卡角力。车身被这帮混混用棍棒敲的铛铛作响,有的人已经爬上车顶试图撬开顶盖。
我拍拍九斤后背:“你要恨就恨我,你哭够了就起来。沈叔还在前面,他开着排头车被人挡了路。”
九斤一个闪身站了起来:“沈叔叔还活着?”
“对,活着。他救了整车的老人和小孩,在前面开着步战车领路,现在咱们三辆车都被卡在了桥上,只有他还在拼命为咱们开路。”
“妈的!走,下车砍了这帮畜牲。”九斤抓紧斧子骂道。
我和九斤跳下车,嘱咐老钱头把车门关好,不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