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生瞪着那双眼角褶皱的肿眼吃惊的说:“为什么,你们有这个能力啊,你完全可以帮我们。”
我左脸的三道疤更痒了,右手挠了一把,黑褐色的血痂像断掉的蜈蚣一样从脸上飘下,新长出的嫩肉又被我挠出了血。
李福生那张烦人的嘴还在喋喋不休的喊着:“为什么你们明明都逃出来了,还走了这么远,不是为了找我们家小姐么?你腰上还挂着小姐送你的刀呢,你就是忘恩负义,你什么也是...你这种人...”李福生越说越疯魔,他双手挠着花白的头发,低着头,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团。
我从贴身的衣兜中掏出那两封信,拽在他的头上。站起来右手猛的抓住他衣领,把他揪了起来,怒喝道:“就是因为这两封信,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你知道这一路上对我好的人死了多少?我恨不得死在江城。”
“现在我身边就这几个人了。你的眼里只有你家小姐,李木子。她是大小姐,她金贵,她了不起。我告诉你,我高攀不起。她被囚了又如何?在人命面前,她这点事就算个屁。”
我揪住他脖领子,将他抵在竹篱笆上,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盯着他那双老眼:“李木子的命是命,我们的命不算命?为了个女人,你要我们搭命去龙城那个尸窝送死?”
瓦房内的众人被我的吼叫声惊觉,都跑了出来。广禄见自己的父亲被抓着,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想冲过来。
广禄被大成子和九斤拦住,大成子见我的样子是真生气了。他举着金鞭指着广禄的脑袋,一字一句的说:“你最好不要动了,我脾气不好。你再动,我真的会打死你。”
广禄那张顶着蓝发的娃娃脸被大成子的气势吓到了,身子晃晃悠悠的蹲了下来,继续看着我和李福生。
妙妙没有过来,她从见李福生坐在我身边起,就站在瓦房的棉门帘前了,她听清楚了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咬着牙,嘴唇被崩出了血,眼中烧着火恶狠狠的说:“你离我远点,以后我的人只为自己活。”
我右手一撤力,李福生的身子便瘫软在石墩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我看着他头顶那稀疏的白发,用力的扯下脖子上那串八角形的相片盒扔在李福生的脚边,而后右手使劲的撕扯着系在腰上的狗腿刀腰带。
奈何腰带皮扣太结实了,撕扯半天竟没有取下,我拔出斩马刀准备割断。妙妙见我拔刀,紧忙跑过来按住我手,又见我是要解腰带。就叫我拉住皮绳,她把扣子松开。我一把抓起腰刀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回瓦房。
我的肩膀撞开门口围观的老头和女人,拔刀指着他们:“都吃饱了是吧,吃饱了赶紧滚蛋。老猫赶人,不滚的拿枪给我扫出去。”
老猫扶了扶墨镜,拿起靠墙的枪。心澜一把夺过,跑到屋外,冲天扫了一梭子,柔声细语的说:“听不懂人话是吗,我送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