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九斤在外面坐了许久,双腿被冻的快没知觉了。一起聊了许多被他遗忘的经历,我避开了所有关于玉台的故事。
落日黄昏,那轮下沉的红日染红了西边的天角。
大成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冻红的双手使劲搓了搓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说:“木头砍完了,那两辆车我和猫哥停园子口了。走吧,舟哥,九哥。回屋吧,天都快黑了。”说着搀起了正在捶腿的我。
九斤帮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着我这一身的伤,眼皮耷拉着说:“你小子今后还是注意点吧,别冲的那么靠前了,你这身上真没多少零件够你折腾了。”
大成子那双剑眉抖了两下,笑嘻嘻的冲着九斤说:“我就佩服舟哥,没啥武艺,还硬往上冲,就是淦。”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在骂我,我左胳膊夹起斩马刀,右手捏着大成子的一只招风耳说:“对,我还真没啥武艺,不过我能治你。你信不信我喊声黑妞,让她好好调理调理你。”
大成子听完,那双时凤眼弯成了三角,发髻都有些耷拉了,拢了把头发,赶忙站在我面前抱着拳头冲着我求饶:“可别,这黑妞我服了,她个也不大,力气怎么就那么大。”
九斤走到边上揽住大成子肩膀笑着说:“人家是打铁的,天天抡大锤,手劲早练出来了,捏你还不跟捏小鸡仔子似的。你记住,哥教你,硬的行不通,咱就来软的。用你的个人魅力征服她,让她匍匐在你的脚下。”
大成子听完,接着揽着我的胳膊向前走,还是无法解惑。走向瓦房,眼睛望向亮着灯的西屋窗口,黑妞在窗边用拳头猛的砸开一只核桃,她细心的把核桃仁摘出,放入旁边的笸箩中。又从炕上拿了俩核桃,继续在窗台上用拳头砸着。大成子心里突然觉的九哥说的话有道理,我必须软。
刚走到瓦房门口,棉布门帘被掀开了。老猫戴着墨镜,腰上系着条塑料的花围裙说:“挺会卡点,饭刚刚好。”
妙妙的头发又变长了,铺满了整个后背。雯雯盘腿坐在她身后,帮她箍起个马尾。妙妙不再用长发遮挡那张被烧的红白肉壑的瓜子脸,转而露出了雪白的额头和一双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灿烂阳光了不少。
老猫把灶台大锅里的饭菜端在圆木桌中央,催喊着我们赶紧吃饭,屋里冷,别一会又凉透了。
妙妙从西屋跑出来拉着我的胳膊坐在了一起,九斤赶忙闪开。大成子和黑妞把碗筷摆好,心澜也抱起宝宝,让雯雯先好好吃饭。这顿饭算是我们劫后余生的第一顿合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