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是被输液针憋醒的,手臂的血液已倒流入瓶中,他眯着眼睛神游似的看着头上无影灯,感觉到自己的手恢复了知觉。右手颤颤巍巍的拔掉左手臂上那两根针,用胶带上的棉花捂住。左右看了看见屋内就剩下自己,又伸出手把床旁的转椅扒拉倒,张开嘴。他声音小的可怜,呼喊了一阵。两个黑衣人才匆匆跑进屋来,带进满身的烟酒气。
赵靖脸色苍白,虚弱的小声骂着:“你们都他妈聋了是不是。”
两个黑衣人紧忙跪在手术床旁。
赵靖看也不看两人,继续盯着头上的无影灯问:“江天和心澜呢?”
两个黑衣人唯唯诺诺的说:“江哥他们去吃饭了。”
赵靖又问:“几点啦。”
黑衣人立刻回道:“刚过11点。”
赵靖试着想坐起来,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送我回翠园。”
两个黑衣人站起来,他们上下扯住手术台上的白布单,兜着赵靖轻轻放入右侧地上的担架中,抬起担架便走出了聚宝楼。
正巧碰到江天和心澜回来了,江天见赵靖醒了紧忙说:“哎呦,我还以为你今晚住我这呢。”
赵靖咧着嘴看着江天锃亮的光头小声说:“住你这?我和你们俩大男人有什么好住的,我回翠园看看朵朵。”
江天见赵靖没有停留直接被抬上了长廊,他朝着赵靖大喊着:“轻点嘚瑟吧你。”
赵靖躺在担架中闭上了眼睛心想:我嘚瑟?两个月了,招都使绝了,哎...我要不是看她腿好看...哎...算了...谁叫我斯文呢。
赵靖哎呦一声突然骂道:“你们是瞎了,还是腿也瘸了,都他妈慢点啊,颠的我腿疼。”两名黑衣人只得放轻脚步,慢步走向了翠园。
不稍片刻进入翠园,抬过西角门,是块青山石名为众乐石,石后便是一汪碧湖,湖中石笋林立,樵树枝,绿荫遍地,迂回盘旋着山野气息。进入蝠厅长廊,廊柱潇湘泪竹画意装饰,观雨轩内,一名光头女子被关在铁笼中,女子肌肤白润,双眸如熙和的阳光,她没有眉毛,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笼外,墙上挂着幅国画,青翠的山峰,尽显写意之情,谁也不知道她这样看了多久。
她坐在张金丝楠木的麒麟交椅上,身穿长袍麻衣,一双玉腿笔直修长,双腿并拢,但观双髌骨处有两道刚缝合的黑线痕。
赵靖被两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抬入观雨轩内,赵靖躺在担架上侧头见朵朵还在笼中端坐,见赵靖进屋也没有丝毫变化。
赵靖让黑衣人将刘妈找来。黑衣人跑出屋带进个五十多岁的村妇。可能是常年的辛苦,她眼角留下了深深的鱼尾痕迹,油亮的短发已经花白,窝窝的鼻子上也有一道抓痕,刘妈刚进屋便赶紧跪在赵靖面前:“您回来了,赵总。”
赵靖眼睛盯着朵朵也没看刘妈问道:“朵朵今天吃饭了吗?”
刘妈头也不敢抬,她脑袋向脖子里面缩着小声回道:“没有...没有,这姑娘不说话,也不吃饭,我中午强灌进去一碗稀粥,下午还给她洗澡了。”
赵靖皱着眉看向地上跪着发抖的刘妈:“你是怎么办事的,没脑子么?不吃不会给我拿竹桶子灌?灌米饭,灌菜食,灌水。”
“我不管,我要她活着。”
老猫看着张广摆弄着辆黄底的检修车问:“你到底能不能搞好。”
快一个小时了,车子就这么停着,老猫和黑妞坐在轨道旁看着张广摆弄这辆检修车,张广满头大汗的回道:“猫爷,触电口坏了,您别着急,马上就好。”
“你半个小时前也这么说的。”老猫看着地轨上的黄灯问:“这列车到现在为什么还有电。”
张广擦着额头上的汗继续摆弄着电线:“这是单独供电系统,定城到龙城的路线赵志鹏从尸情爆发就定好了,咱也不清楚为啥选这条线,所以早早的就把这片的供电厂占领了,派人单独管理维护。”
老猫有些烦了,站起来说:“行吧,算了,你也别修了,跟我们直接走到总站找辆车。
张广如获大赦,忙站起来领着老猫与黑妞向西走去。黑妞倒是觉的无所谓,这么大了头一回能坐地下列车,这地洞和地窖也差不多,黑妞最喜欢黑暗,在黑暗里总感觉做什么都是安全的,三人沿着铁轨向西走,渐渐的看到远处立着几盏警告危险的小红灯,洞顶挂块铁牌子写着定城总列。
张广带着老猫与黑妞找了辆新车头直接开回了天顶宫站。
我坐在床上感觉到了地洞中的的风声从西边传来,我知道老猫他们回来了。
九斤拐着47,他招呼着大成子和梁子赶紧把枪和弹药都准备好,搬上列车。我们几人坐车向东驶去。
崔佳帮着小春子铺好钢丝弹簧床上的铺盖,嘱咐着:“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