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贞一介女流,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不同,她哪里会凭着政治好恶来评判一个人,她不懂政治,却懂理男人!
有些人对权力渴望到了极致。
和尚当然是无欲无求,寇准都来了雷州,路上还在发牢骚,这执念得是多强,相较之下的确落了下乘。
和尚对二人极有好感,就因为一人多身上同样有着一股子超脱感,没有俗世的烟火气。
主持带着二人又在寺里走了一圈,慢慢讲着二人的轶事。
两人之间的恩怨不仅是那件有名的溜须事件,寇准这人嘴上十分刻薄。
有一次他在山亭闲坐,看到天上飞过一群乌鸦,竟然脱口而出道:“不要让丁谓看见,不然丁谓又要说是仙鹤!”这些中伤之语使丁谓在朝中极度难堪,甚至被人称作鹤相,也难怪丁谓对寇准这么痛恨!
都做宰相这份上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也不知道寇准这官怎么当的。
当年寇准被贬到雷州,丁谓下了一道命令,不许寇准住在官舍,只能云外面租民宅住。当地的老百姓同情寇准,便把屋子租给了寇准。
寇准在雷州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在这一年里兴修水利,劝课农桑,教化乡民,当地的老百姓都极为爱戴寇准。
丁谓听说寇准租了老百姓的屋子,又捏了一些假的证据诬告寇准强夺民房,竟然是当地的老百姓出来为寇准做证,这事才水落石出。
后来丁谓陨落,被贬到崖州,在甘泉寺这里题了字,知道寇准也在雷州,竟然主动提出想去拜会寇准,把两人之间的恩怨化解掉!
寇准听说丁谓竟然厚着脸皮主动来见他,先把自己的仆人锁到了柴房里,生怕下人闹事把丁谓打伤,又给丁谓准备了一头蒸羊,但是直到二人故去,寇准也没有再见丁谓一面,二人之间的恩怨一直带到棺材里面。
梁川问主持道:“听说丁大人已经从崖州徒到了雷州来,而且是不日便过来的,不知大师是否有丁大人的下落!”
主持心中一骇,梁川问丁谓的下落,难不成他要去拜访丁谓。。
两人是什么关系,还好刚刚自己说了不少丁谓的好话,不然真不知会酿成多大的祸!
虽然是出家人,他也怕飞来横祸!当官的人动起手来可不管你是不是和尚!
主持脸上不惊不变地道:“城东有一宅子,到了此地问问附近的人,想必都知道丁大人的下落!”
梁川连连道谢,带着沈玉贞出了甘泉寺,往雷州城而去。
“三哥你想去见丁谓吗?那人名声这么臭,你为何还要去找他,世人骂人最难听的不过为丁谓,都是坏人的代名词,你不怕吗?”
“骂就骂吧,又不会掉块肉,但是当年丁谓对我有恩,这点我不能忘,我要是忘本的话,那我就真的看不起我自己!”
两人进了雷州城,城郭小巧,女墙低矮,城内的居民也不多,虽然是海边的小城,雷州却显得荒凉,没有清源那般有活力!
正因为这里破败而落后,才是贬官的好去处!
二人多番的打听,丁谓还没死,在这城里的名声还是挺大的,一问就问出来,没有耽搁,马上便往丁谓的落脚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