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猛接到消息的瞬间,神色一凛,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他顾不上多问,匆忙挂断电话,外套都来不及整理,拔腿就往门外冲。一路上,他的心被不安紧紧揪着,脑海中不停闪过苏父平日的模样,脚下的步子愈发急促,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了地方。
刚踏入屋内,姜猛的目光急切地扫向四周,待看清躺在床上的苏父时,他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诧异,心中暗叫不好:“这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他三两步跨到床边,先是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苏父的眼睛,仔细端详着,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不存在,只有苏父的眼睛里藏着他想要探寻的真相。观察片刻后,确定并无生命危险,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垮了些许,可眉心依旧紧锁。
姜猛稳稳坐下,抬手轻轻握住苏父的手腕,手指刚一触碰到那微凉的皮肤,便立刻收敛心神,屏气敛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倾注在指尖之下那细微的脉动上。他的拇指轻轻搭在脉搏处,时而微微用力,时而轻轻摩挲,试图捕捉到哪怕最微弱的跳动,那模样就像是在与一个神秘的信号捉迷藏,全神贯注,不容有失。
苏家众人此刻都围聚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姜猛的一举一动。苏老爷子站在最前面,他微微弓着背,双手不自觉地握拳,额头上的皱纹因担忧而拧成深深的沟壑。他行医数十年,自认为什么样的脉象没见过,可此刻看着姜猛号脉时那严肃又透着几分凝重的神情,心里却“突突”直打鼓,莫名地慌乱起来。他凑近了些,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姜猛搭脉的手,想要从那细微的动作里看出些门道,同时又暗自宽慰自己,姜猛虽说看着年轻,可比自己厉害多了,就是当年自己的师父也没有姜猛这个水平。
时间缓缓流逝,屋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姜猛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仿佛陷入了一场艰难的鏖战。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把苏父的手轻轻放下,可他的心里却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惊涛骇浪。他表面上竭力维持着镇定,双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姜猛曾经在一本古籍的抄本里,偶然间揭开的那神秘一页,上面所记载的人体除了常规熟知的经络和神经之外,竟还隐匿着极其隐秘的深层经络。那一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他像是被一道光击中,满心震撼与好奇,自此便一头扎进对深层经络的钻研之中,耗费无数心血,终于确定其真实存在,且其中的玄妙莫测远超想象。就如之前肖黎受伤,便是伤了深层经络,才让他束手无策。
而如今,看到苏父这般模样,姜猛瞬间意识到,这是有人用特殊方法封闭了深层经络的一条通道。他心里不禁一寒,暗自思忖:“究竟是谁?这等隐秘之法,当世竟还有人知晓,而且还能如此精准地施展,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姜某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与疑惑,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唾沫。
姜猛心里清楚,自己可以解穴,可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此番出手,很可能就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他紧咬牙关,面露犹豫之色,双手在身前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深知一旦出手,或许就会踏入一个深不可测的局中。但眼下人命关天,苏父还躺在这儿危在旦夕,他已别无选择。
“爷爷,麻烦您拿来银针。”姜猛打破沉默,出声说道,声音里透着几分决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好,好,我这就去。”苏老爷子忙不迭应道,转身快步走向药柜。他的脚步略显慌乱,手伸出去时都有些颤抖,差点碰倒了一旁的药瓶。
苏妍在一旁早已准备好消毒器具,她双手紧紧握住消毒棉球,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紧张与关切,眼眶微微泛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见苏老爷子拿来银针,她立刻接过,小心翼翼地消毒后,才递向姜猛,轻声说道:
“姜猛,给。”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天里的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