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天色刚蒙蒙亮。
祠堂的门,嘎吱一声。
开了。
司南枝正躺在香案上迷糊,听到声音,立刻条件反射性地下来,跪在地上。
秦老夫人一身湖蓝色加厚锦缎倒大袖袄裙,被丫鬟搀扶着从外面进来,径直绕过司南枝,坐在司南枝面前椅子上。
“听说你昨晚大闹歌舞厅,出尽了风头。”秦老夫人声音不温不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后吐在丫鬟接的痰盂里。
“昨晚事出有因。”司南枝低着头,腰板挺直跪在地上:“昨晚。”
“够了。”秦老夫人神色不耐打断她。
“南枝,我也算是看着你自小长大,一直视你作亲手骨肉,”
秦老夫人声音陡然冷厉:“但惯子如杀子,秦家家规森严,一旦有责不罚,破了规矩,以后人人都效仿,还了得”
她扫了一眼司南枝绷直的后背,以理压人:“昨晚你闯了秦家门禁,在打了丈夫,又私自带人回府。桩桩件件都犯了家规。”
司南枝眉头紧皱,眼下秦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罚自己,她没说话,后面丫鬟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秦老夫人抬了抬下巴,嬷嬷拿过藤鞭。
啪!
鞭子毫不留情甩在司南枝的后背上。
藤鞭甩在衣服上的闷响声下,衣服刹那间开裂,棉絮混着皮下裂出的血暴露在空气中。
司南枝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又攥紧拳头挺直了腰。
“您过分了!”她硬声为自己辩解。
但声音出口便如同石沉大海,秦老夫人闭目养神,置身事外。
王嬷嬷手中的藤鞭也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藤鞭抽在司南枝的身上,秦老夫人坐在堂前,睁眼盯着司南枝一身截然傲骨,波澜不惊。
“真是够了!一个个真拿我当鹌鹑欺负!”
司南枝猛地转身,抓住王嬷嬷手里的藤鞭,用力一拽,王嬷嬷没有防备,猛地身子前倾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
疼的直哀嚎。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
“二少爷,老夫人正在祠堂里面与少夫人说体己话,您还是等一下再进去吧。”
“我一会儿要去商会开会,还是劳烦嬷嬷再通禀一声。”
秦老夫人愣了一下,刚要没人也听到外面嬷嬷的声音,瞬间压住脾气,狠狠瞪了一眼司南枝,示意外面的秦克礼进来。
“进来吧。”
司南枝跪在地上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