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虫首领暴怒的呼嚎一声，猛地袭向司越。

司越将蓝色珠子抵进崔宛今嘴里，正欲带她朝深海游去，可尸虫首领的副手竟自断了接刺触，被首领如套圈一般，狠狠缠向了他的尾巴。

钻心的剧痛袭来，司越闷哼一声，尸虫的毒液一瞬间便渗入到他的四肢百骸，连着大脑都变得迟钝了一些。

但他依然咬紧牙关，用尽力气将怀里的匕首狠狠掷向首领的心口处。

首领一死，剩下的尸虫方寸大乱，部分竟开始慌忙四散，只有少部分还踩在同伴的尸体上，坚定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司越咬紧牙关，一手揽着崔宛今的身体，一手强行抽出圈住他尾巴的接刺触。他仿佛没有痛觉一样，任凭自己的手被接刺触割破，挥舞着接刺触，使用鞭子一样，将靠近的尸虫一一袭落。

终于，还在海面上的尸虫被清理干净，他咳出一口鲜血，意识渐渐模糊。

他的身体直直望向坠落，崔宛今也因为过长时间的寒冷而失去了知觉，此时已然失去意识，随着他的身体一起往海里掉落，嘴里衔着的珠子也滑落出来。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直往鼻尖钻，骇人的巨浪翻滚，司越用尾巴试图托起她，可尸虫的病毒早已流窜至他的四肢百骸。

大脑已然迟钝了些，可他举起崔宛今却是下意识的动作。

即使生命在不断流逝，意识已经混沌不清，可他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朝他呼号，尾巴上的小人类无比重要，是他的瑰宝，比他最漂亮的鳞片还重要。

她不会水，她会被淹死，她需要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口混着鲜血的海水涌入她的气管，她下意识猛烈的咳嗽，终于悠悠转醒。

炼狱一般的场景在她的眼中展现。

在微弱的晨光中，她看见了漂浮在海面上，强行托举她身体的巨大鱼尾。

司越的尾巴是大海的颜色，每一块鳞片都反射着光芒，被海水洗净波光粼粼，是人鱼族最漂亮最有力量的尾巴。

而此刻，这条尾巴竟少了一整圈的鳞片和肉，露出森然的骨头，血液把周围的海水都染得血红。

心脏被无形的手硬生生扯碎，她想痛哭出声发泄心中的郁气，可张着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