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宋香芹正在灶房里淘米。
王桃花走了进来:“婶子,大娘有事唤你!”
“娘叫我?好,我这就去!”
宋香芹暗暗撇了撇嘴,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死老婆子就知道使唤人,我这还坐着月子呢,真把我当她张家的丫鬟了。得,老娘再忍你十天半月,等你入土了,老娘可就松快了。”
进了屋子,张大娘有些复杂地看着宋香芹:“香芹啊,这几日他们爷俩挖地也辛苦了,晚间你那粥多煮些,再煮几个鸡子,咱们也吃顿好的。”
宋香芹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好勒,娘,媳妇现在就去淘米泡上,晚上煮起来也烂糊些。”
这能吃顿好的,宋香芹心里也开心。
家里的白米就剩那么点了,之前都是可着宋香芹吃的。后来张大娘病了,张栓子就做主把白米留给张大娘熬粥了。
见人走了,王桃花又嘱咐了句:“大娘,你千万记住我的话,我没来之前那粥别喝!你要饿了,吃点酥饼垫垫。”
张大娘点点头:“乖孩子,大娘晓的。”
眼里却是浓浓的疑惑和担忧。
出了张家门,王桃花这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于是转身去找了梅婆子。
“梅大娘,你说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身体慢慢地虚弱呀!?”
梅婆子吓了一跳,认真地看着她:“丫头,你问这个干吗?咱们可不许做那害人性命的事。”
王桃花抱着她胳膊,把头贴了上去:“大娘你想哪里去了呢?我就是前几日去县里,听到有个儿媳妇给婆婆下毒,半年后那婆婆才死了,我这才问问。”
梅婆子摸着她的头,想了想:“这种药我倒没听过,不过你大爷倒跟我说过个事。那年你大爷去镜州给知府家的夫人瞧病,那妇人下红半月不止,整个人瘦得就剩一把骨头。可是请了无数的名医,各种药也是成日地灌,那病都没好。
后来求到你大爷这边。你大爷发现这妇人其实没病,只是那屋里的熏香加了红头麝香,连那每日安睡的床枕都被人撒了藏红花的花粉。这熏香,床榻,富贵人家日日谁能离了?红头麝香和藏红花最是活血,又配了其他药进去,可不是下红不止吗!”
王桃花听得咋舌,庆幸自己穿来的是个平头百姓家,这要是穿到深宅大院里头,估计活不过一天。
“丫头,咱们本本分分做人,别去打听那些腌臜事,没得扰了心情。”
“好的,大娘。”
心里却警铃大作,看来这宋香芹给大娘下的就是慢性毒药了,这个歹毒的女人!!!
这一下午王桃花做啥都心不在焉,好在天终于暗了下来。等归巢的鸟儿掠过天边,洒下一长串悠悠的影子,田里的众人也收拾好农具陆陆续续地归家了。
当王桃花来到张家时,张大爷和张栓已经坐在了桌前,宋香芹正开心地张罗着饭桌,准备吃晚饭。
“桃花,你……你咋又来了??”
宋香芹板着脸,心里嘀咕着:“这掐着饭点上门,不会是想混顿饭吧?哎呀,今天还煮了鸡蛋呢!这丫头真是个比老鼠还精的,一有好吃的就来了。”
想到这里,那摆碗筷的声音都重了几分。
张大爷乐呵呵地招呼道:“丫头,可是吃了?没吃坐下来吃点,今日家里熬了米粥。”
王桃花看了眼脸黑得跟墨似的宋香芹,笑着提起了篮子:“大爷,我吃过了,今日家里也是吃的粥。这不家里还有些点心,给大娘送点来,平日好垫垫肚子,大爷你们赶紧吃吧。”
她明显听到宋香芹松了口气。
等进了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张大娘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丢丢。两人没聊一小会,宋香芹就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过来了。
“娘,喝粥了,你今天中午都没吃,晚上可得多吃点。”
王桃花看着那热气腾腾地粥:“嫂子,这粥太烫了,先凉一凉吧。”
“你懂什么?烫点好,吃了身子暖和。”
宋香芹语气颇为不客气。
王桃花嘴角一扬,从随身带来的篮子里掏出一块花布。
“嫂子,我这有块料子,我看颜色特别适合你,送你做件春裳吧。”
说着递了过去,宋香芹本就是个眼皮子浅的,立马把那花布接了过来。
“哎呀,这花色真好看,还是细棉的。这生了灵儿后,我这腰身大了一圈,以前的衣裳都小了,我正愁这开春穿什么。桃花,嫂子谢谢你了,这花布我就收下了。”
“嫂子客气了,这料子颜色衬得你脸白。”
宋香芹立马摸着自己的脸:“真的!?哎,我这皮子当姑娘那会也是白净的,那十里八乡谁见了不夸上一句,也就是这几年暗了些。”
王桃花看着她那张全是黑痣痘疮的黄脸,心道:“大姐,你也真敢说!”
“嫂子,这料子赶紧拿回屋里去吧,免得弄脏了。”
宋香芹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张大娘喝不喝粥,喜滋滋地抱着布往屋里走去。
王桃花见人走了,赶紧端着那粥出了屋子。出门时偷偷洒了点上次马大眼那包袱里拿来的软筋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的粉末一沾热粥化得一干二净。
堂屋里张栓正在给大家打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