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来你大爷这人老了,这脑子也开始糊涂了。”
说着就打开了话匣子。
张大爷爹娘就生了他和张秀梅。老两口从小就把个闺女宠成宝,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张大娘刚嫁过来时,那嫁妆就被她摸了个遍。然后还得每天跟个丫鬟似的伺候着小姑子。
等到张秀梅出阁时,老两口把家里十来亩水田和多年攒下的银钱全给她当了陪嫁,只给张大爷留下那几亩旱地和这所破宅子。
这出嫁后,张秀梅还隔三差五地回家打秋风。一到收粮食,宰年猪保准回来拉走一半。那年老两口病了,家里银钱都看没了,张大爷去找张秀梅,连门都不让进,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日子也过得苦拿不出钱,爹娘有病自得儿子想法子。
后来老两口去了,这张秀梅说怀着身孕不方便也没回来。之后几年每到秋收还是准时回来拉粮食。直到张栓娶妻差银钱,张大娘厚着脸皮上门借,又被张秀梅冷嘲热讽地搪塞了去,从那之后两家就没怎么来往了。
王桃花听了这话,嘴巴都张大了,这世上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大娘,这种人为啥还叫来吃席?”
“哎,还不是你大爷,那斗大的脑袋就一根筋。你大爷从小就被爹娘教唆着爱惜妹子,这都魔怔了!你就说她都嫁出去三十来年了,哪年家里得了好东西,他不上赶着偷偷送点去。我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气得坟堆上草都三尺高咯!”
得,看来张大爷还是个妹奴呀!
王桃花见张大娘一脸无奈,怕她回去受气,忙握着她的手:“大娘,现在这家里你可是女主人,可得硬气点,别被那些眼皮子浅的给欺负了。”
张大娘“噗呲”笑了出来:“丫头,放心吧!出了灵儿娘那事,大娘心里有数的很。她若是守着本分我也不说什么,她要是敢图谋什么,我非得大棒子打她出门。”
“大娘,威武!”
王桃花想到今天她的维护,心道:“看来经了那事,张大娘是真得站起来了。”
又坐了一会儿,张大娘就起身走了。
王桃花想着今日有菜,有饭,就拿了个笼子把竹鸡给关了进去。刘冬儿怕它饿着了,还给撒了点米粒和碎菜叶子,没成想人家吃得挺欢,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等把笋子全剥完了,天完全黑了。
两人吃了饭,王桃花就准备腌酸笋了。
她拿来了两个大坛子,让冬儿拿干帕子把坛子里头擦得干干净净的。但凡这腌东西的坛罐子必须不沾油和生水,不然容易坏缸。自己则把笋子扔进锅里煮了起来。
等到那笋子变了色,上头冒着水泡泡,王桃花掰了一截咬了下。
“嗯,差不多了,再煮下去,腌出来就不够脆了。”
就用笊篱把笋子捞出来沥干水分,放进刚才备好的坛子。又拿来几块冰糖和些许干辣椒,撒了些盐进去,最后把晾好的一盆白开水倒入坛中,刚好没过笋子。接着用干荷叶裹紧坛口,外头在包上一圈牛皮纸,最后把搅拌好的黄泥盖了上去。这酸笋子就密封好了!
腌笋子
“好了,这个腌上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吧!?”
王桃花自个都有些怀疑。
“姐,能成吗?”
“啊,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上次的萝卜缨子是成了的。没事,咱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交给天意吧。”
“姐咱们不灰心,要是没成,就再去拔,反正笋子可以长到四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