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今日那几个狗腿子走了,咱就搬家。那婆娘家就两个老不死的,虽然房子破点,也是能住人的。等他们死了以后,田和宅子还不由着老子做主……”
还没念叨完,耳边就传来了声音。
“搬家就算了,我看你得搬个脑袋。”
说着,白庆喜就被人猛地拽了出来,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在了土地庙外。
这一下摔得惨了,白庆喜疼得脸都白了,直吸冷气。等看清楚了来人,忙爬过去抱住他的腿:“虎……虎爷,饶……饶命呀!”
可很快这求饶声就被拳打脚踢的“彭彭”声给湮灭了。
后来有次白氏跟王桃花说起这事,说那日白庆喜被赌坊的人打断了一条腿后,黄小莲也没管他,带着团子回了娘家。不久后就和白庆喜和离了,带着团子嫁得远远的……
王桃花当时冷哼道:“自作孽不可活!看吧,以前老笑我外公是绝户老头。哼,这可不就是现世报了嘛!!看看将来谁给他摔盆送葬!”
没两日功夫,白放山和翁氏的坟茔就修整好了,白庆福也请来了道士做了一场极隆重的法事。
王桃花在坟前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响头,心道:“白老爷子,那些混蛋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宅子也拿回来了,你好好安息吧。以后每年两祭,我都会带着少安来看你的。”
青烟袅袅,扶摇直上,很快就吹散在了空气里,似乎多了一股淡淡的竹香。
从山里下来,王桃花找到了村长。
“村长爷爷,听说咱们村有七、八个孩子在念书?”
说到这个,白放先就颇为得意。
“嗯,咱们村呀虽然穷了点,但是啊大家都不是那眼皮子浅的,想着这念书识字啊,就算以后没当上官,也能多条生路呀,那掌柜,账房不也得写写算算嘛。再说多读书,明了事理,也是好的。”
王桃花很是赞许地颔首,心道:“这白家村还是颇为开明的,就光凭让孩子去读书一事就超过了许多村子。这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在后世奉为圭臬呢!”
白放先顿了顿又说道:“丫头,说来这读书识字还与你外公有关。想当年你外公何等风光,不说那田地的税全给免了,那每月朝廷还给米粮呢!可把这村里上上下下眼馋得紧。打那时起,村里人哪怕吃糠咽菜也供着孩子读书呢。”
白放山是案首,享受禀膳生员的待遇,而且还是其中等级最高的,每月可从官府中领得半石白米和布匹之类的。
这个倒是和明朝廪食制度极其相似。洪武初年定廪食为月米六斗,不久改为日米一升,由官府供给鱼、肉、盐等物,十五年又改为月米一石。到明后期,出现改粮为银的情况,如明末松江生员“一登廪册,即岁食饩银一十八两”,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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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爷爷,那孩子们去哪个村子念书呢?”
白放先立马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咱们附近几个村里都没有学堂,就是去最近的李家村学堂也得个把时辰,而且那李万斗束修太贵,也学不起。这不隔壁宋家村的宋让早先年中了童生,后来一直没中秀才,就不打算再考了。咱们村啊就凑了些钱,让他每日来给咱们村里的孩子教授两个时辰功课,这般也有两年多了。”
“村长爷爷,在村里哪里授课呢,我咋没看到?”
“哎,村里哪有空闲的屋子啊。呐,就那边坡下,前两年刘婆子去了,两间草棚子留下来了,刚好给孩子们当学堂用。”
等王桃花看了那草棚子,顿时感慨万分。
说是两间屋子,其实另一间早已垮塌了。剩下的一间屋子,有一面墙已经倾斜了,后头用几根手臂粗的木头抵着,勉强支撑着。屋里头十分低矮,那上头的茅草想是多年没换洇湿了,长着白色的霉菌,所以里头到处一股霉味。
三面土墙都裂开了拳头大的缝隙,要是遇上冷天,那风保准呼呼地往里灌。至于桌椅板凳也没有,就捡来些大石头,上头架了块平整点的木板子。
哎,就这条件比自个刚穿来那会还差上几分。
“村长爷爷,我有个事说与你听。”
白放先正皱着眉头看着那屋顶,想着明日找两人把那茅草翻出来晒晒,就含糊地点头:“唔,丫头,你说。”
“让孩子们去我外公那宅子里念书吧!”
“唔,好!”
白放先满口答应,可突然就定住了,不可思议地看来。
“丫头,你说啥?让孩子们去放山屋子里念书?”
“嗯。一来这边的宅子我也没空过来住,空着也是空着,再说了这屋子啊还是要有人气才好;二来我外公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