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在她将死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冲进来抱着她，这双看似云淡风轻的眼睛，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狂怒悲痛。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还有眼底她看不懂的情绪，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怎么？看着我做什么？看着我就能饱了？”裴言好笑地看着沈凝雪，将盛好的碗递给她。

“裴言，我……”沈凝雪有些难以启齿。

前世，就是因为听信了苏嫣的挑拨，认为母亲只把自己当联姻的工具。

对对方，她说了很多残忍的话，可这人仿佛真跟个清心寡欲的得道神仙一样，永远像个普度众生的菩萨一样包容着她，好像她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生气。

“别发呆了。”裴言端坐在椅子上，冷眸紧盯着女人，语气里是无限的温柔，“先喝点鸡汤吧，暖暖身子，凉了就不好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凝雪总觉得这双清冷的黑眸中，暗藏着无限温柔。

脸微微一红，不敢再对视，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搅动着勺子，送入口中。

入口的一瞬间她又一次呆住了，这……这是妈妈的味道。

小时候，妈妈最爱煲的就是鸡汤，总是要催促她多喝几碗。

以前，她不懂事嫌腻，不愿多喝，甚至背着妈妈偷偷倒掉。

长大后，两人却是再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还记得那一次争吵，她愤怒地摔了手里的鸡汤，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从那以后母亲就再也没给她做过了。

如今，想喝也喝不到了。

未等沈凝雪开口，裴言主动解答了这个疑问：“以前来你家的时候跟阿姨学了两手，阿姨说这是改良版的，你最爱喝的，味道还可以吗？”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面色如常的样子，沈凝雪顿时也有点哽咽。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明明每次见面她都是面露锋芒，一想起曾经说过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不已。

“裴言，不要对我…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啊。

沈凝雪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裴言叹了口气，上前搂住床上娇小的女人，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切有我。”

沉默了片刻后，沈凝雪红着眼哽咽发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想用生命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