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恶。
那是一种一开始我无法理解的憎恶。
我无法理解,刘翠英怎么会憎恶我呢。
这些年,因为羊克的关系,我对冬瓜还是挺照顾的,他家里的一些大事小事我都挺上心的,我都力所能及的给予帮扶,无论如何,刘翠英没有仇视我的理由。
我挪着椅子到冬瓜床头坐下,问冬瓜:“怎么搞的,伤成这样,谁都动的手?”
冬瓜偏过头去,支支吾吾的,不太敢直视我的眼睛。
相比较他老婆刘翠英,冬瓜更是个喜怒浮于色的人,他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所有的事儿,全部写在脸上。
无论是刘翠英还是冬瓜,这个表现都让我笃定他们肯定有事儿。
在我再三追问下,冬瓜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七夕节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
当听冬瓜说完事情经过后,我恍然,我终于理解了刘翠英为什么看我时一脸的憎恶之色。
刘翠英知道我是道上打流的,敢情,她将三眼二饼等人对她们夫妻的殴打侵害的账,部分转移到了我头上,将我当成了事件发生的‘因’...
弄清楚前因后果,对刘翠英的态度,我也就能够释然了。
我其实最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冬瓜现在才告诉我,甚至说,如果我不去医院找他,他都不会告诉我这些事儿?
我凝视着冬瓜的眼睛,问他:“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听见我这么问,冬瓜低垂着脑袋,嗫嚅着眼神闪躲着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
冬瓜这副模样,让我心里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冬瓜是羊克最信任的兄弟,而今,冬瓜被打,他老婆还被人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不跟羊克说,如果羊克知道这个事情的话,会怎么做?
我是极其了解羊克的,他是个爱走极端的人,当年,刘八斤被幺鸡差点捅死,羊克远在江陵,得知消息后,大半夜骑着个摩托车就从江陵杀到了雁州。
回顾羊克这一生,他做了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儿。
去年年尾,为了拿回埋藏在五溪的关公像,为了内心的某个信仰,被通缉的他来回上千里去五溪把关公像取了回来。
在刘彦明眼里不过一堆破铜烂瓦的关公像,在羊克心中,似乎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