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说:“之前有过,但她太忙,反而把病给治了,你觉得手没洗干净,但工作需要,你不能站在那儿洗,久而久之,反而过来了。”
司机问:“那她嫌你不?”
沈在心陷入回忆。
他说:“相对于别人,没那么嫌,还行,就算我真抽烟了,她威胁两句,也没拉着我,把口腔用刷子刷一遍。”
司机打了个冷颤:“你这是冷笑话吗?”
沈在心说:“不冷,热乎的,说明我还好,她对我还好,她这么做,是冲狗去的。我们家,一年换过5个保姆,就是因为保姆偷偷使用了家里的卫生间。”
司机问:“你忍不了她,所以离婚了?”
沈在心说:“我习惯了,我甚至知道她什么时候想发飙,猜得八九不离十,我是医生,我知道这是心理问题,所以,我没有那么难接受,而且她在这方面,针对我针对得也少,有时候刷牙用错杯子,她也装着不知道。”
司机笑着说:“你不告诉她,她不可能知道。”
沈在心说:“你不告诉她,她一样知道,因为她的杯子,每天都是一个新姿势,只有她记得住。”
司机脱口道:“恐怖了。”
沈在心说:“也许天才都这样,神经病进化来的。”
司机笑了。
他问:“那你们因为什么离婚?”
沈在心说:“一开始是我想离婚,她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在她受伤后,躲国外了,回来之后,她对人家充满了热情,我以为我戴绿帽子了,我就提出离婚了,后来,她向我澄清了这个误会,甚至我也想了,她那种洁癖性格,青梅竹马就例外吗?她本来就不具备跟人偷情的可能,是我吃醋,觉得自己受冷落……”
司机问:“你把她惹恼了,她反过来跟你离婚,你后悔了?”
沈在心说:“也不是。她要真想跟我离婚也好了,再深的伤口,两个人分居两地,十年八载也能治愈,她也不想离。我其实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为什么她又非离不可,是因为钱吗?应该是吧,但似乎不全是呀。”
司机说:“既然离婚了,这你去机场,还去接她?”
沈在心表情沉沉,心中渐渐幽深,问他:“你前妻,如果无父无母,没有亲戚朋友,没有信任的人,精神上还有洁癖和强迫症,甚至生活不能自理,你会管她吗?”
司机说:“那她还跟你离婚?”
沈在心说:“我只是举个例子,她有父母,有亲戚朋友,或许也有信任的人,又或者,她内心强大,洁癖和强迫症,她也能克服,生活上吧,你有钱,你还能饿死呀。”
司机说:“也对。看你这车,你们都是有钱人,离婚,对你们来说正好呢,可以换个人,尝一尝新鲜的。”
沈在心不说话了。
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但他不确定司机能理解他,他当断不断,藕断丝连,最终还是因为不放心尤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