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口茶,定定神,而后吩咐下人准备行囊,莫再耽搁了。”
谢淮钦接过茶盏,指尖触碰到郑吣意指尖,那微凉的触感似一道电流,令她心尖一颤。
她忙垂眸,轻抿一口热茶,暖意自喉咙淌入心间,驱散些许阴霾,低声道:
“多谢郡主体恤,有劳您费心安排,我这便去叮嘱下人准备诸事,争取明日便能出发。”
说罢,起身拱手行礼,郑吣意亦起身回礼,二人相视,眼神中多了几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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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谢淮钦便已起身,精神抖擞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地穿梭于庭院之中,亲自督促着下人们将行李仔细打点妥当。
一箱箱物件被稳稳地搬上马车,里面既有给家中父母准备的滋补药材、京城特有的精致点心,也有路上以防万一的衣物被褥与常用药石,每一样皆是她精心挑选、细细考量过的。
郑吣意那边,嫣儿早已将出行的衣衫配饰备好,伺候着她洗漱梳妆。
郑吣意今日未着太过华贵张扬的服饰,选了一袭月白色绣着淡粉梅花的锦裙,简约不失温婉,发髻也梳得精巧利落,仅点缀了几支温润玉簪。
尽显大家闺秀的端庄与素雅,既契合出行之便,又不失郡主身份。
待一切就绪,众人齐聚府门。
谢淮钦抬眸望向阶上的郑吣意,拱手行礼,温声道:
“郡主,马车已备好,咱们可启程了。”
郡主微微颔首,在嫣儿搀扶下,莲步轻移走向马车。
此次出行,虽带了数位侍从与嫣儿,但考虑到在外抛头露面、惹人注目终归不妥,马车还是只备了一辆宽敞华丽的,意味着谢淮钦与郑吣意需同乘。
两人先后踏入车厢,车内布置得颇为舒适,软榻之上铺着锦绣坐垫,四周垂挂着素雅的帷幔。
起初,气氛难免有些拘谨,谢淮钦坐在一侧,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置于膝上,眼角余光都不敢轻易瞥向郡主。
郑吣意亦是端庄矜持,只是偶尔轻抬眼眸,打量一下窗外景致渐次变换,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似在借此舒缓内心的些许紧张。
马车辘辘前行,行出京城繁华街巷,驶入官道。
沿途翠柳依依,田野间绿意葱茏,一片生机勃勃之景。许是被这春日盛景感染,郡主轻启朱唇,打破沉默:
“许久未曾出这京城,不曾想城外风光这般旖旎,倒叫人心情畅快了些。”
谢淮钦忙接话道:“郡主所言极是,这春日暖阳、满目翠色,恰似一幅天然画卷,待路过些有名的山水胜地,还望郡主莫要嫌弃,容臣为您细细讲解一番。”
郑吣意浅笑应下,车厢内的氛围因这寥寥数语,悄然褪去几分生硬。
马车行至一处山林小道时,突然猛地一颠,郑吣意一个不稳,径直向前栽倒。
谢淮钦眼疾手快,瞬间伸手稳稳扶住郡主,手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待马车平稳,两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分开。
谢淮钦涨红了脸,嗫嚅着道歉:“郡主恕罪,事发突然,臣唐突了。”
郑吣意双颊绯红,轻嗔道:“罢了,原也不是你的过错,是这路太颠簸。”
话虽如此,但两人却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余尴尬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