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长河缓缓流淌,不知不觉间,谢淮钦已在那略显清冷的床榻上度过了半月有余的时光。
在这段日子里,静静地调养着身体,随着晨曦的每一次洒落和暮色的每一回笼罩,往昔那蓬勃的精气神也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她的身上,逐渐驱散了伤病带来的阴霾。
然而,当那一则关于郡主的消息如同一缕寒风般悄然吹至耳畔。
听闻郡主已然踏上了那漫长而繁琐的和离程序之路,且这一过程竟需耗费三年五载的悠悠岁月时,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庆幸的涟漪。
这丝庆幸,宛如黑夜里的一点微弱星光,在那已然黯淡无光的心境中,艰难地撕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寻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尽管这机会中也夹杂着诸多复杂难言的苦涩。
次日清晨,曙光初照,谢淮钦早早起身,如同往昔的每一个上朝之日一般,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
一袭质地精良、绣工精美的朝服,穿在她修长而挺拔的身躯上,愈发衬得气宇轩昂、丰神俊朗。
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行走在宫廷那曲折幽深的廊道上,神色平静如水,仿佛这世间一切的纷扰与变故都未曾在生命中留下丝毫痕迹。
从她那深邃而沉静的眼眸中,外人所能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清冷自持、端方守礼的谢淮钦,难以窥探到其内心深处的隐秘情感。
可又有谁能知晓,她凭借着过人的隐忍之力,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面上始终未显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端倪,犹如戴着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将真实的自己严严实实地隐藏起来。
朝会的时光在庄重而肃穆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待一切结束后,谢淮钦便如往常一般,沿着熟悉的路径快步往回走。
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郡主的事情,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传来,打破了沉思:
“哎哎哎!砚南啊,我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这一路紧赶慢赶地追着,差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谢淮钦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缓缓停下,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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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张珩衍正一路小跑着朝这边赶来,脸上带着几分匆忙与急切。
谢淮钦见状,立刻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动作优雅而自然,随后朝着张珩衍礼数周全地拱手行礼,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轻声说道:
“予衡兄,实在抱歉,方才我沉浸在一些要事的思索之中,未曾留意到身后的动静,不知找我有何事?”
张珩衍几步走到他的跟前,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狡黠与打趣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谢淮钦的眼睛,笑着说道:
“砚南,你这一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怕不是在思念郡主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射中了谢淮钦的心。
眼神瞬间微微闪烁了一下,心中泛起了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快得如同夏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