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钦心头莫名一悸,睁眼瞬间,敏锐捕捉到窗外异动,神色骤变,不及多想,顺手抄起书案上镇纸,大喝一声:
“何人敢夜闯我府!”声如洪钟,打破夜的寂静,家丁们闻声而动,呼喊着赶来。
侍从们见事已败露,却仍不死心,仗着人多,破门而入,棍棒挥舞,直取谢淮钦。
谢淮钦身形矫健,侧身躲过凌厉一击,镇纸狠狠砸向一人面门,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脸后退。她借机退至墙角,以桌椅为屏障,与这群恶徒周旋,口中高呼:“有贼行凶,速速报官!”
家丁们陆续涌入,与侍从们混战一团,棍棒相交、拳脚相加,书房内物件被撞得东倒西歪,书卷散落一地,墨汁泼溅四处,往昔文雅之地,瞬间沦为战场。
谢淮钦在混乱中瞅准时机,绊倒一侍从,夺过其棍棒,奋起反击。
眼看家丁渐占上风,侍从们慌了神,为首者见势不妙,吆喝一声“撤”,众人狼狈逃窜,翻墙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谢淮钦衣衫破损,发丝凌乱,额角挂着汗珠,望着远去背影,目光森冷,心下误会暗生,心防渐筑。
望着那被搅得一片狼藉的书房,书册散落满地,桌椅东倒西歪,墨渍恰似狰狞墨蛇蜿蜒于砖石之上,往昔的宁静雅致荡然无存。
她抬手拭去额角汗珠,呼吸仍带着激斗后的粗重,心中反复思忖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神色愈发冷峻。
“我在朝中并未结识些许人也,”她低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难道是大哥的树敌?”大哥在官场打拼,难免会有对手。”
“可如是树敌,也应该早在我来京城之日就动手,”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怎会才被拒婚,夜晚就有人来伤我?”
想到这里,心中猛地一紧,一个名字在脑海中浮现——郡主。
“莫非……是郡主?心生不满?”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隐隐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本以为郡主身为皇家贵胄,应是端庄大度、品性纯善,纵对我朝堂抗婚之举心怀不满,也当是光明磊落,通过圣上面前陈情,或是差遣女官来府递话,表明心意。”
“岂料,竟使出这般暗中使人偷袭的手段,当真令人齿寒。”
边踱步,边喃喃自语,语调里满是失望与愤懑,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回想起市井传言里郡主备受荣宠的模样,那应是在锦绣堆中长大、被万千呵护环绕之人,谢淮钦冷哼一声:
“原以为是天之骄女,品性高洁,如今看来,不过是被娇纵惯了,容不得半分忤逆,稍有不如意,便用这腌臜手段报复,这般行事作风,着实让人不快。”
想到未来若真与她结为连理,日子怕是要在这般明争暗斗、提心吊胆中度过,她不由得脊背发凉。
“罢了罢了,往后定要多防备着。”
谢淮钦将手中棍棒丢至一旁,唤来家丁仔细清点损失
往后这偏院诸事,出入人员,都得加倍小心,莫再给人可乘之机。”
安排妥当后,她才拖着疲惫身躯步入内室,可躺在床上,双眼圆睁,望着床帏出神,思绪如乱麻,久久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