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反应快,一把拽住谢淮钦,跟拖死狗似的把她拉到旁边的花丛后面。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心脏跳得跟敲鼓似的。
等脚步声渐渐消失,才像两只从洞里爬出来的老鼠,小心翼翼地起身,继续往前走。
幽森的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下来,将整座三皇子府捂得密不透风,似要把所有的秘密都深埋其中。
郑吣意和谢淮钦仿若两只灵巧的夜猫,在阴影中鬼魅般地穿梭,终于成功地混进了那一群神色匆匆的人群,悄然潜入了一间隐于庭院深处的房间。
刚踏入房门,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腐臭腥味便如汹涌的恶灵扑面而来,几欲将人吞噬。
郑吣意,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金枝玉叶的郡主,此刻也不禁花容失色,那葱白般的手指紧紧捂住口鼻,黛眉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眼中满是惊恐与嫌恶,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谢淮钦亦是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与决绝,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袖中的匕首,那是此刻唯一的防身之物。
屋内昏黄的烛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四周,纸糊的人偶或歪斜地倒在角落,或诡异地悬挂在空中。
它们的五官在光影的变幻下,时而扭曲,时而狰狞,恰似一个个被禁锢的冤魂,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怨念,让人毛骨悚然。
墙壁上,斑驳的水渍仿若一只只潜伏的巨兽,张牙舞爪地窥视着屋内的一切,下一秒好似就会扑出来将人撕成碎片。
角落里,还不时传来老鼠啃噬东西的“吱吱”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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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三皇子那细微的声音如一道冷冽的寒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如同着了魔怔一般,念念有词,声音却低得如同濒死的蚊蝇在嗡嗡作响,好似生怕被这屋内的黑暗势力偷听了去。
郑吣意和谢淮钦迅速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地微微前倾身子,脖子伸得好似长颈鹿一般,耳朵也高高竖起,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每一个字,都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二人心间激起千层浪。
“两年前未能下毒杀死状元郎,现在已经放了他一马,弟子并未再造杀虐,还望神仙明示一月后可否开展谋划行动。”
郑吣意的心中“咯噔”一下,她深知,这状元郎正是谢淮钦的兄长。
看来,她们一直以来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这平静繁华的表象之下,竟隐藏着如此惊心动魄的阴谋。
正当二人沉浸在震惊之中时,一阵阴风吹过,屋内的烛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后“噗”的一声熄灭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隐隐传来似有若无的诡异声响,像是有人在低低哭泣,又像是有人在阴森冷笑。
谢淮钦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是对兄长的深切缅怀,亦是对眼前这罪魁祸首的恨意。
郑吣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暂且隐忍,可自己的手心也早已布满了冷汗。
就在试图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出路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